是個有孕的芳華小婦人，錦衣花容，被那冷血偶然的鎮遠侯，疼寵的滿麵春嬌。

見玉翹不再吭聲，她默了默，淡道：“鎮遠侯那般冷情冷性的男人，跟冰塊似的，秦惜月捂不熱，卻讓你把他給化了。看你今番模樣，想必他待你不錯。讓我想起宿世一樁舊案。你被解差押送至碎花城，原是入鎮遠侯府為婢的。後我才曉得，你能入他侯府為婢，實是他早就疏浚乾係，特地安排為之。整日裡苦苦等著你這流浪美人來呢！”

花月娘輕抿唇不答，斜睨一旁林夫人，上前見禮，含多少摸索問：“我家大夫人自縊一案，林知縣可查出個乙卯來了？”

哪還是鴇兒娘尖嘴猴腮，鶴身螂臂可比！

“你我萍水相逢，並不認得，怎好叨擾。”玉翹不喜她語氣，亦不想於她再生乾係，此生陌路，對相互皆是一種放過。

伴計徑直將玉翹領至花月娘這桌坐下，林夫人及碧秀幾個帶去不遠一桌落坐。複又送來翠玉帶蓋白玉碗，斟上滾滾的香茶。

流春院鴇兒娘。如出一轍！

“我有些話想同你說，並無歹意。”花月娘眼眸裡風起雲湧，抬高聲隻讓兩人聽到：“此生再見倒是機遇偶合，就想訴一樁鎮遠侯宿世的公案給你聽。”

花月娘點頭道：“馮家與都城聯絡甚密，你與秦惜月，另有鎮遠侯纏絞之事，人儘皆知，我怎會不曉。思來念去，便猜秦惜月與你，大抵同我普通，又來人間重走這遭。今見你言行，果然如此！你莫急著不認，人間光怪陸離，亦非你我所願。見過此生即決彆，隻現本日夢一場就是！”

一怔，卻又一放！她楚玉翹，已不是那仰人鼻息，低到灰塵裡的燒火婆子！

“鎮遠侯是何許人！我不認得。”玉翹攥緊絹帕子，手心起了汗，濕濡濡的。

.......

“你怎認得我？”玉翹聲含迷惑，麵如雲遮，麵前人甭管是亦不是，她都不該識。

玉翹冷冷睇她，氣勢凜冽。原心性還焦燥，此時卻刹時安靜的很，乾脆端起碗兒，漸漸吃口茶。

花月娘倒似別緻的瞧她，半晌抓了把甜瓜子，邊嗑邊笑道：“本來你那句‘你怎認得我？’的話兒是虛的，你早曉得我是誰。”

玉翹暗自蹙眉，她不是來賞戲喝茶的。心中逐起不耐道：“我隻知此齣戲是《牡丹亭.驚夢》一折。卻不知二夫人唱的是哪一齣！如若你無話同我講，這就告彆。”

不說朱梁畫棟，雕花繁華誘人眼，那三層半圓觀台整齊，散擺黃花梨卷草紋桌椅幾套，正對中心搭起的戲台，已有歌管之聲靡靡。

“他，他為何不去尋我！憑他的本事，定能尋到我的。”玉翹腦中亂鬨哄的，她早已不想為宿世所繞，隻願活在當下，怎一樁樁的事兒，撲朔迷離的，不讓她好過。

可麵前人穿戴海棠紅緞子衣，下襯花錦玉色裙，長挑身材，銀盆臉兒，腰肢豐韻多姿。

品風樓內裡乾坤。

崛起一抹笑，那話裡便雜著話：“何必舍近就遠。你們瞧身後的品風樓，但是個好去處。新到幾個優伶，曾是永樂王爺府中永樂王駕前經心調教過的，今可要首趟開嗓，怎好錯過！且又有雨前龍井可茗，是個風雅特彆的處所，旁處比不得。”頓了頓，瞄眼林夫人一身粗織青布窄袖褙子，話裡便帶上淺淡的施恩：“我請你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