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威垂首俯額,閉著眼眸半晌,才沙啞著聲道:“趙廣輝幾個必是出了不測。去晏京無路可走,夏侯寅纔會帶她轉至碎花城來尋我。你不知翹兒她受了多少痛苦!聽得我恨不能替她去死。”
青青隻覺氛圍冷凝,除了周將軍神情凜冽,如何連孫大夫和趙女人也神采陰沉的很。
玉翹另一手去把威寶也撈進懷裡,抵著兩個小崽崽的額,莫名的心底就有些酸:“你們是親兄妹呢,可得相親相愛的,哥哥疼mm,mm也不準欺負哥哥,要不孃親會難過的。”
李晉胡忌幾個瞥見三個穿紅著綠的妓娘,勾肩搭背,喜滋滋朝將軍帳營翩躚而去,眸子子差點掉下來。
兩人打打鬨鬨分開,不想邊正顛末個來送鬆柴的樵夫,旁冇聽到,周將軍一夜禦三女倒是聽進耳裡。
卻見他紅著眼眶,一碗一碗吃酒,卻彷彿越吃越復甦,眉宇緊蹙,滿臉痛苦不堪。
屋裡暖融融的,想必馮嬸子往火爐裡埋了新炭,燒得正旺。
周振威把酒碗一扔,突得挺直腰身站起,俯睨她一眼,啞著聲命道:“你到我營帳來!”
唇邊笑容慘烈,等著,等他殺了李延年,滅了神鬼煞,斬去莫賀祝後,就來陪你們娘三個,再也不分開。
“小嬸子落崖後,周將軍瞧著怪不幸的,脾氣大變也情有可原。”李晉替周振威擺脫,想起往昔那些恩愛纏綿的畫麵,歎口氣直把頭搖。
糖糖卻不承情,嫌棄的掙了掙,一腳踹到哥哥的腦門上,威寶晃了晃,眨著眼,癟著嘴委曲。
青青一臉迷惑,輕笑:“好生奇特,你們怎都曉得花月娘那些過往?”
翹兒和娃是因被他纏累而死!
在岱鎮與他近在天涯,卻墜落下絕情穀,自此天涯永隔。
不待周振威開口,她又獨自道:“今周將軍提起,昔日我們一眾姐妹來碎花城路上,碰到姓夏侯的爺,和他的夫人也問過此事.......!”
那晚孫思晨等三個妓娘出去,端了碗醒酒湯,去找周振威。
靠近榻前將紅帳撩起,笑道:“今夏侯爺一早去河裡鑿冰,抓了條可肥的鮮魚,燉的湯可香,連貓兒都在灶邊轉啊撓的,夫人去趁熱把湯喝了,還得喂少爺蜜斯吃奶呢!”
想著玉翹漫天大雨獨坐枯草當中,覺得夏侯寅棄她不顧時,不曉得那會該有多絕望無依。
忽兒一聲爆仗響,都驀得怔在那,威寶膽小,還咧著嘴笑。
更令他目瞪口呆的是,三女才走,又見一女子貓腰進入帳營內。
側過身笑著看他倆,白粉粉的兩個糰子,看著看著內心就疼軟似水般,要化了。
糖糖先前被小炮嚇過一次,有些暗影,撇撇小紅嘴兒,淚汪汪的。玉翹忙起家去抱她,摸著背輕拍著低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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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眼瞟那遠去身影,虎背熊腰,是個威猛結實的,她嫋嫋小柳腰段哪敵得住折騰,不過能服侍驃騎大將軍,那可也是天大的運氣,夠院裡姐妹眼紅的。
周振威頜首冷靜,並不肯再多話,孫思晨原想鼓起勇氣,問他可願娶她,又瞧他一臉頹唐,終還是把話嚥了歸去,隨便扯過兩句,自拜彆不提。
孫思晨看他難過,內心也不好受,沉吟半晌才道:“我不知你為何倉促要娶曹鳳華為夫人。隻想講與你聽,她受儘匈奴人的欺侮糟塌,已不能生養,且身子有下紅之症,稀稀拉拉一向未曾見止。隻怕圓房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