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抽泣一聲。現在石榴有些悔怨了。有錢人用情太濫,他們看到的美色,隻會是賞花一樣,隻要一時的興趣。錢對窮途末路的人來講,是運氣的死水,對東風對勁的人來講,不過是有些色彩的好脫手的廢紙。
王季平愣了一下,俄然衝到擺放灌音機的櫃子前,按下放音鍵,灌音機裡當即放出歌來。王季平翻開盒蓋,不斷地換放磁帶。除了歌,甚麼也冇有。
都怪我,春生哥,我一時鬼迷心竅!現在想轉頭,已經來不及了。大錯已鑄成,我冇臉麵再見你。
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都是長了彎彎腸子的啊。
春生哥,那一場雷暴雨裡,我看到你跌跌撞撞地找尋我,我不敢麵對你,心卻在滴血。我曉得你一向在乎我,現在也是,但是我的身子已經臟了,我冇臉和你站在一起呀!
王季平終究吼出一句話來,刀子一樣紮在石榴的心上。
這類信她已經寫了幾封,都冇收回去。石榴冇有這個勇氣,但有這份情義。那些放進箱子裡的信,她想永久也不會送到那小我手上了。
王季平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驚駭地望著石榴,聲音發顫:“你錄下來乾甚麼?”
最*賤的鴇鳥也珍惜羽毛,何況王季平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石榴不擔憂他們冇月餅吃,她已經寄歸去兩萬元錢,家裡想做甚麼都行。隻是,那棵桂花樹的濃蔭裡,空了一方席位。
石榴的臉當即紅漲起來。她不敢吭聲。
石榴不想辯白,回了一句:“他在廠裡,出冇出來,莫非你還不清楚?”
石榴死力設想那桂花濃烈的香氣,冒死沖淡對那小我的思念,但那小我卻象倔強的野草從石縫裡鑽出來。
“我好吃好喝地供你,掛金戴銀,你還不滿足,還要想那窮小子。他會來?”
王季平把帶來的月餅摜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幾腳,皮鞋的尖還狠狠的碾上幾下。他烏青著臉屋子裡環顧一會,走到窗前,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回身到石榴麵前,陰鷙地奸笑:“信不信我叫你從這個世上消逝?”
王季平抬高聲音,*近石榴。
春生哥,曉得我在想你嗎?你或許覺得我是個狠心的人,但是你不曉得我現在的懊悔!我真是太傻了!
我好悔怨我本來講過的話,那是刻在熱誠柱上的。做一對貧賤伉儷難,我忘了底子。我祖祖輩輩餬口在阿誰瘠薄的小山溝裡,我爸媽那麼的恩愛,我為甚麼不能是他們?
王季平身子一震,臉上刷地陰沉下來。
“說,你是不是偷偷找過那小子,給他鑰匙了?”
朦昏黃朧中,石榴彷彿感到那小我站在她身後,溫情地看她在筆下訴說苦衷。
石榴被王季平連續串的行動嚇得心驚膽顫,她曉得王季平這時如暴怒的獅子,甚麼事都做得出來,她腦筋裡緩慢地轉動著,神情顯得非常平靜。
王季平寒著臉,俄然瘋了一樣把磁帶扔在地上冒死地跺踩。一大堆磁帶頃刻支離破裂。
“你辦不了,房產證我早寄歸去了。”
視窗蕩進些微的風,有點涼意,但石榴感到很悶燥。王季平來得冇那麼勤了,今晚看模樣也不會來。王季平有家有室,要團聚,也隻會和家人在一起。
石榴見王季平驚駭的模樣,內心一鬆,淡淡地說:“包含我們親熱時你所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還翻錄幾本,托給我信得過的人保管。你要不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