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鶯巧也無言語,她並不往回拉鞭,倒是振臂向前運勁。符雲昌隻覺腳下一顫,那鞭梢竟如活物似的在鞋底扭動。他正要用力踩實,俞鶯巧側身,左手抓住了鞭子間斷,向外一拉。鞭梢受力,反向一滑,脫出了符雲昌腳下。這一動,符雲昌的身子略略斜了斜,便在這個空地,俞鶯巧的右手鬆開,向前一推,左手後拉,整條九節鞭倒置了頭尾,鞭把飛縱,如流星奔馳,直打向符雲昌的肩膀。
肖讓說完那句話,回身麵對著俞鶯巧,用了非常的嚴厲當真,道:“令尊說得對,這個真不能嫁。你看看,好歹是個寨主,那蓬頭垢麵的扮相,眉眼都看不清。像樣衣裳也冇有一件。那幾個部下也寒傖得緊,穿得亂七八糟,一看便知是烏合之眾。不曉得的還覺得是丐幫呢!劫道弄到這個份兒上也冇甚麼前程了,你可千萬不能嫁疇昔刻苦。如許吧,待會兒我就把‘穿花戲蝶’傳授給你――不,乾脆現在就傳授……”
符雲昌也因剛纔的變故有些怔愣,聽肖讓這麼說,他倉猝放開了擒住俞鶯巧的手,強笑道:“你肯打天然好!妹子你靠後站站!”他緩了下心境,退到一丈開外,調息擺式,喝道,“來吧!”
俞鶯巧目送著他,不由笑了笑。這一笑,卻讓符雲昌愈發氣惱。他一揮手,敵部下們道:“給我宰了那胡說八道的小子!”
符雲昌也動了氣,順手抄過一把鋼刀,道:“好!我就看看你護不護得住他!”話音一落,起刀便斬。
俞鶯巧見他麵露痛苦之色,隻當是他手上的傷口作疼,剛想道歉,卻見他撫上前襟,哀怨自語:“唉,可惜了我的新衣裳。”
她話音未落,肖讓不知何時已站到她的身後,和順嗓音帶著深穀般的幽深,響起在她耳畔:“恰是穿花戲蝶,可看細心了。”
符雲昌向後急退,再站定時,已失卻了先前的輕鬆。麵前這女子,一條鞭子已然使得入迷入化。盛名之下無虛士,縱她十八嬌齡,縱她荏弱打扮,她仍然是綠林之輩聞之肅敬的“赤鏈”俞鶯巧。
符雲昌走上前來,揮手喝退了部下,道:“人身鏢?我如何記得你安遠鏢局向來也不接人身鏢。再說了,你這身是押鏢的打扮麼?騙誰呢!我看是你不籌辦比武招親,想跟意中人私奔,但是如許?”
“如何?想比輕功?”符雲昌嘲笑一聲,“老子會輸你?!”他話語落定,身影一晃,迅疾非常,凡人雙眼幾不成追。那幽行鬼怪普通的輕功,再施出擒拿之技,誰能抵擋?
符雲昌聽她這麼說,不自發地望向了一旁的肖讓。現在的肖讓正悠然站在樹蔭之下,遠眺山色湖光,全然置身事外。符雲昌又望向擋在本身麵前的俞鶯巧,不由得心浮氣躁起來。
符雲昌一時也不能近前,正尋覓空地,卻見那鞭影一動,直襲而來。那速率之快,竟讓人看不清來勢。符雲昌蹙眉,旋身閃避,但聽“嘶啦”一聲,他的一截袖子竟被鋒利鞭風生生扯斷。
“呸!老子要你讓!”符雲昌說罷,起掌便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