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走了?”他瞅了眼已經包好的傷口,涼涼道,這是他主動說的第三句話,不是感激也冇有客氣。
冷酷的口氣,卻如尖刀般堵得她說不出半句話。高傲如她,從不害怕任何威脅與打單,他不屑她亦不在乎。
白麪小生憂愁道:“這可如何好,我還急著出城辦事兒呢!到底是甚麼重犯如此發兵動眾?”
對於溫玉肆無顧忌的目光,男人渾然不覺,兀自撕扯著左肩的衣衫,那邊被劃開了一個刀口,汩汩鮮血正從內裡冒出。一隻手並不便利,額頭已儘是密密的細汗,許是牽動了傷口,他眉眼微皺,薄唇輕抿,比先前更加謹慎翼翼了。
華燈初上,光影如梭,從東街到西市,平生冇有跑過那麼多路,這還是第一次。直到穿過玉門窄巷,繞過河岸的迴廊,溫玉才驚覺,本身竟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跑遍了大半個烏蘇城。她喘著粗氣,手扶著濡濕的牆壁,半身幾近癱軟。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她在那兒!”,統統目光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溫玉不明以是,對著四周百姓連連擺手,循名譽去時卻瞥見鶴立在人群中的溫泰興,頓時僵住了行動,臉上的神采也不自發全都散了,瞳孔微張,如同好天轟隆。
男人牽唇嘲笑:“你以為你還走得掉麼?”
“你倒心中腐敗。”
夜越深,月色愈亮,清風送爽,昂首望去時他已然合上了眼眸,倚著橋墩沉甜睡去。溫玉起家拾了些乾草鋪在地上,擺佈展轉直到下半夜才垂垂入眠。
“我該走了。”不耐的口氣似是在負氣。
溫玉挪開了一點,望著他伸展的眉宇,那股凜冽之氣也垂垂消逝,超脫的容顏在月光下襯得更加天真,如許看去彷彿也是位溫潤男人,隻不過那都是表象罷了。
他一身玄色錦衣,緞麵是用金線繡的麟紋,做工尤其邃密,身處在侯府多年耳濡目染,自是明白單單這身衣裳就代價不菲,如何看都是非富即貴。眸光上移,藉著月色窺測起他的容顏,光芒恰好投射在他的鼻梁上,平分著擺佈邊臉,劍眉星目,棱角清楚,鼻梁英挺,一半詭秘一半冷俊。舉手投足間皆透著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如此卓絕的男人,溫玉還是頭一次見到。
男人此次出奇的溫馨,冇有禁止也冇有反對。他低眸凝睇著溫玉的一舉一動,眼底閃過一絲波瀾,不過是一瞬,再一眨眼還是是萬年不動的冷酷。
方纔慌亂之際逃生在橋墩上麵,周邊又有草叢諱飾,算是絕佳的藏身地。果不其然,不肖半刻,馬蹄聲就朝另一方向去了。二人皆鬆了一口氣,看此景象,大抵徹夜也隻能在這裡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