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傷?有甚麼用?你能拿掉我肩上的鐵爪?能把我放出這縲絏?如許苟延殘喘地活著,倒不如死了潔淨!”蕭獻猛地展開眼等著金狐,將她的藥箱和食盒打翻在地上。
“我……不會冇用的,我能幫你的,我都想好了,我必然能幫你……”金狐說完又暴露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也不等蕭獻趕她便回身大步朝天牢外走。
穿過厚重的銅門一起往西,越走進天牢深處便越陰沉,潮氣大得彷彿要迷住人的眼。
僅僅隻是聞聲那人的聲音,金狐已經感覺腳根一陣發軟,踉蹌一下才快步向伸直在牆角的人走去。可將要行到他麵前卻停下了腳步,手中的燈燭兀地掉到地上,濺起一片火光後當場打了兩個滾,便因那滿地的潮氣而滅了。
“你的身材……已經差到這個境地……”蕭獻驚詫地抬起眼,正對上她慘白削瘦的臉。
“郡主,前麵就要到了。”牢頭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扇石門,從腰間摸出一副鑰匙。
金狐卻全然不管本身咳出來的血跡,蹲下身抬起骨節清楚的手,將蕭獻臉上粘著血的黑髮撥到一邊。
“兄妹之情?你說你我之間有兄妹之情?”蕭獻打斷她,就彷彿是聽了一個笑話,“我孤家寡人,哪來甚麼兄妹?”
蕭獻的話說得極重,金狐卻還是日日都來這不見天日的牢中。
牆根下的人滿身高低都是血,看不出色彩的囚服被浸得黏黏膩膩。兩隻鋒利的鐵爪扣住他的胸骨,跟著他的呼吸,暗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湧出,一股一股的結成血痂黏在身上。
不知是甚麼原因,蕭獻俄然想起金狐分開都城,替他鎮守南郡的那一日,騎在白頓時回望他的那一眼。當時她眼中彷彿有淚。
蕭獻垂下頭,彷彿是在思考著甚麼,少頃才俄然收回一陣古怪的笑聲,“你公然是來看我的笑話。”
聽到蕭獻的聲音,金狐的背影震了一下,而後卻彷彿甚麼都冇聞聲普通,更快地朝樊籠外走去。
“金狐?”那人看著她,好似有些不信,卻還是沙啞的叫出所見之人的名字。
“你還來這裡做甚麼?我對你說得還不敷清楚?堂堂郡主,竟如此厚顏……”蕭獻閉上眼,拂開她要為他換藥的手。
金狐怔怔地看著他,彷彿在判定這話的真假,半晌才低下頭,用弱到幾近不能聽聞的聲音道:“可我向來冇有算計過你……一向都是你在算計我啊……”
“那……那你我之間……”金狐抖得幾近不能節製,一雙慘白的手深深抓進蕭獻的肩頭,讓本來開端結痂的傷口又迸出新的血液。
“甚麼……笑話?”金狐愣愣的,要收回的手僵在了空中。
蕭獻的身形微微一震,而後閉上眼道:“你走吧,今後也不要再來了,我不想看到你,想必你也不想看到我現在的模樣。君臣一場,相互儲存最後的莊嚴罷。”
“咳咳,多謝你。”金狐將削瘦慘白的雙手往手抄中攏了攏,從嘴角擠出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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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想好了……甚麼?蕭獻心內一驚,方纔金狐眼中的神采過分詭異,將那畫麵刀一樣刻在他腦海中,讓他現在額眼中彷彿隻要金狐的神采。
蕭獻的手攥成拳頭,繼而又鬆開,就如許來去幾次,就如許看了她很久。
“你不要再來,你來這裡又有甚麼用?既非我心中所愛,又冇法助我重奪帝位。”頓了頓,他忽地又道:“你能為我做甚麼?是想讓我五內鬱結早登極樂?那麼恭喜你將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