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麵兒上一紅，趕緊將手自丈夫的掌中抽了出來，沈素上前幾步，俯身抱起外甥女，笑，“你還曉得甚麼叫璧人？”脫掉孺子雞身份的沈素，較著表情不是普通的好，笑的跟朵牡丹花似的，頗令何子衿酸酸的看不上，心下暗哼一聲，想著他舅雖生得不俗，到底還是個俗人哩。

何子衿咬動手指，想了想，“比瓢更俊美的，那就是葫蘆了吧。”這年初，平凡人家都是剖開葫蘆來做水瓢的。何子衿覺著環保的很。

早夙起床後，何子衿穿戴一身喜慶的小棉襖小裙子去院子裡蹦噠……

何子衿瞧著沈素喜笑容開到不加粉飾的程度，故作天真的來一句，“娘，你看我舅的嘴，一整天都咧得跟個瓢似的。”

江氏笑的最含蓄，她對沈家並不陌生，但真正嫁出去做江家媳婦的感受是不一樣的，特彆她是新婦，就擔憂翁姑成心立端方，不想婆家家風相稱活潑，對於新嫁娘，實在是不測之喜了。

兩人說著話，抱了何子衿去了父母屋裡存候。

江氏新婦見過公婆與沈氏何恭一家，又奉上本身做的針線，還不忘單給何子衿一份見麵禮，長輩們亦自有奉送，隻是礙於沈家家道，不算甚麼貴重物罷了。接著江氏去拜了沈家祖上牌位，族中族譜添上江氏的名字，江氏纔算正式進了沈家門。

第16章 沈父

沈素隨口扯道，“這不是來歲要秀才試麼，之前學裡的許夫子叫我去說說文章。”

江氏嗔丈夫，“你今後少逗阿仁。”她孃家侄兒嘴笨些，四個字連起來就說不俐落，隻能三個字三個字的說話，丈夫先前去她家就逗人家孩子念《三字經》，偏生江仁還學會了大半，頗是令人哭笑不得。

依沈老爹的固執性子，是最恨兒子扯謊的，每次沈素扯謊給老爹發明，需求重罰。沈素忙道，“做得出來做得出來，我那裡敢跟爹你扯謊啊。”

何子衿轉頭就見她舅與她舅媽聯袂而來，兩人均是一身大紅，雙雙站在她外公院子的門口，喜慶的很。何子衿故作讚歎，“這就是傳說中的璧人吧。”

沈氏不放心，“娘你那裡管得住她，等我把她清算靈巧了再送來陪娘你住些日子。”

沈氏與孃家自是依依難捨，何子衿發起，“不如我再住幾天，替爹爹跟孃親孝敬外公外婆……”她倒是挺想留下的，外祖母家裡大家疼她，她舅也風趣，必定帶她玩兒。隻是，不待她將話說完，就給她娘拎到車上塞進車廂並嚴禁她無端發顛。

新婚燕爾的，一天那裡做得出兩篇文章，沈素眸子一轉，正欲想個遁詞，哪知沈老秀才雖性子簡樸，但與兒子多年鬥智鬥勇也長了些經曆，立即道，“做不出來就是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