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管我。”殘月的神采非常慘白，浮泛的目光看向窗外在冷風中搖擺的梨花枝。

冷風吹過，殘月忍不住咳嗽起來。碧芙從速取來披風給她披上，以後不住幫她順背。

他……為何這般和順？讓她彷彿置身夢境般不敢信賴，乾枯的心竟然有了復甦的跡象，漾上唇角，綻放一抹含笑。實在，她要的並未幾。

碧芙見躲不過，跪在殿門外，“奴婢求見皇上！還望內裡的守夜宮女，通報一聲。”

“自作孽不成活！”靈伊氣得緊咬下貝齒。

“從速滾！明天是皇上和皇貴妃的好日子，少在這裡唧唧歪歪惹皇上貴妃不悅。”內監提著綃紗燈籠過來，這一照，幾個內監認出碧芙，口齒挖苦地啜笑起來。

碧芙送藥來。烏黑的藥汁上，映著殘月蕉萃的容顏。她想歎，又想笑。明顯是他要斬妖妃，現在又自毀身材救她。是他衝突？還是她衝突？

貴妃？殘月大笑起來，“是啊，真的好傻呢！嗬嗬……”

殘月摘下一朵半開的梨花彆在發間。烏黑的花趁著她蕉萃的絕美容顏，愈顯得清麗脫俗似不染凡塵的仙子。特彆是那眼角眉梢不經意流出的病態，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頭狠狠一酸。

新皇即位，頒旨詔告天下，皇貴妃以色利誘先皇罪無可赦，顧念先皇甚寵其，免其極刑以慰先皇在天之靈，貶為最劣等的宮奴。如此仁慈獎懲，眾朝臣甚是不滿，又不敢直言相諫。隻暗道，新皇也被那妖妃迷了心智。

丟下這句話，靈伊身形一閃，便消逝在院中。

殘月住在的院子有兩顆梨花樹。初春仲春氣候尚寒，高築的院牆圈住一方暖和。枝椏上結滿泛著淺黃色的烏黑花苞。有些已悄悄綻放烏黑的花瓣，散出淡淡的暗香。

碧芙攙著殘月站在梨花樹下，看著滿樹似開未開的梨花，多日以來，可貴殘月蕉萃的容顏漾開溫馨的淺含笑意。

“你也要奉告你主子，皇貴妃的位子坐穩妥些，彆哪天摔下來，怪冇人顧恤扶上一把。”碧芙回身就走，身後傳來春水的一陣嬌笑。

“能這麼想就對了！”梨花樹交叉的枝椏後，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喲，這不是芙姐姐麼。在內裡守夜的但是我春水呢。”緊閉的殿門翻開一條縫，從內裡冇走出來一個宮女。內監們從速低頭，恭敬地稱呼一聲，“春姐姐。”

殘月還是皇貴妃時就住在韶華宮，碧芙對這裡再熟諳不過。趁無人翻太高牆，來到正殿，去推緊閉的殿門，內裡卻反掛著。

靈伊睨了殘月一眼，站在她身側，“不感覺。”

“影衛冇幾個命長的。”靈伊似歎非歎，冷眼睨向殘月，“也冇幾個像你如許主動尋死的。”

“女人真是美得讓民氣顫，怪不得皇上對女人這般好。”碧芙竟然看得也有些晃神，發明殘月麵上笑意凝固，碧芙從速閉嘴。

碧芙一見是春水，自知求見皇上有望，正籌算分開，春水卻攔住碧芙的來路。

“這不是本來那位……被皇上貶為宮奴的貼身婢女麼！”

天氣垂垂亮了，雲離落換衣去早朝。殘月澀燃地窩在被子裡，見周遭一片沉寂，服侍他梳洗的宮女內監已退下。她覺得他走了，悄悄暴露眼來，卻看到他就站在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殘月當即羞得臉頰緋紅，又從速蒙上被子，回身背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