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白見,是給大奶奶送好處來了。”孫姨娘抬高了聲音,“朱二爺這兩年在京裡攤子放開了,很做出了一點花樣,這樹大招風,那些眼紅的人,就一個個盯上來了――”
孫姨娘負氣道:“一會白送,一會不白送,甚麼話都是大奶奶在說。”
珠華笑道:“姨娘彆焦急,聽我說。我另有一句鄙諺,姨娘必然也聽過,叫做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大爺若和他是劃平買賣也罷了,庇護他一二,換他一點酬謝,如此買賣到處皆有,毫不希奇。”
車行小半個時候後到了渡口,靠水吃水討餬口的百姓們早已為生存忙活開了,販魚的,剝蝦的,扛包的力工,一片繁忙氣象。
“有了這筆錢――”孫姨娘憧憬了半句才反應過來,臉僵了,“甚麼?”
包探聽也是一種才氣啊。蘇長越去和船長朱二爺下棋去了,他們租人家的船,雖則給了錢,朱二爺也行了很多便利,蘇長越要去應酬一二。此時珠華獨安閒艙裡,閒著也是閒,聽孫姨娘說人家的發財史,發笑問道:“姨娘,你這打哪聽來的?”
這個收場白的意義是很瞭然的,珠華一聽便明白了,正因為明白,她反而有點不確信:“他想找蘇――”當著孫姨孃的麵,她縮住改了口,學蘇家人的口氣道,“找大爺給他家的買賣撐腰?可大爺官都冇選,進京後得在翰林院裡熬三年再說彆的,本身出息不決,幫不上他甚麼。”
但朱老爺想得好,兒大不由爺,兒子卻分歧他一心――這個兒子首要說的是宗子朱大爺,朱大爺自發宗子就該是秉承家業的,下頭的弟弟分他一碗飯吃,就是他做長兄的任務了,要分鋪子與他,那倒是割肉,千萬不可。
連見都不準見――孫姨娘內心剛冒出的一點但願立即滅得影子都看不見了,“哎”了一聲,蔫頭耷腦地去了。
次日。
她眼神閃亮地伸出一根手指來。
他的目光奇準,這荊緞出產於湖廣江陵,氣勢奇特,色采素淨,朱二爺僅憑這一把買賣,手裡的私房錢就翻了兩番,今後起家創業,他幾近把持了荊緞供往都城的整條線路之時,他阿誰以為宗子就當秉承家業的哥哥還窩在安陸守著兩間小鋪子呢。
孫姨娘嘴角一抽想笑:“可不是――”頓時又笑不出來,“那,那是他家愛白送,又不是我們問他要的,這到嘴邊的肉了,還硬推開捱餓不成。”
珠華擺擺手:“不成,回了吧。”
珠華安然道:“我說的有理。”
她這趟不算白來,蘇娟的嫁奩得句準話了,這大奶奶彆的不說,銀錢上麵是真不吝嗇,可――唉,就是也太風雅了,底子不拿錢當錢,一千兩哪,她都未幾想兩下就給拒之門外了!
“不是,不是,”孫姨娘說著,想起來找補,“我也冇有不信大奶奶。”
庶吉人提及來清貴非常,進士們突破頭要搶,可落到當下的實權上,恐怕連個縣衙的縣丞都比不上,罩著彆人如此,當真還太早。
說著一向瞄珠華。
“大mm二mm的嫁奩自有大爺做主,我這個做嫂子的,到時候天然也要添妝補助,這上麵一點兒也不消姨娘操心,姨娘儘管安享度日就是了。”
以上統統訊息,來自孫姨娘。
“看來姨娘想通了,”珠華點點頭,“朱二爺算個了不起的人物,一年肯拿兩成利當餌,隻是大爺卻不能就此吞下,不然天長日久,是朱二爺憑藉我們呢,還是我們去憑藉他?賓主一旦倒置,就成了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