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光皺皺鼻子：“這麼小。”

這話一說，風清月朗兩個都放下了碗碟，歡樂地伸長了脖子望過來。

她角色轉換得倒快，張推官聽得發笑，目光非常溫和地望著老婆和新得的嗣子。

春草縮了縮脖子，張芬從裡間走出來，道：“娘，你管那些閒事做甚麼，現在我的事才最要緊。”

候到月朗把鞋子替幼兒穿上，鐘氏仍舊不放他下來，抱著他一起入坐用飯。

鐘氏精通文墨，聽了也感覺好，便道：“就依老爺的，鬆字是跟佛前結下的緣法，留著這個字，佛祖有靈，保佑他平安然安地長大，再尋不到比這更合適的了。”

春草不敢惹大房的丫頭，聽她不肯說，也不敢詰問，隻歸去擺飯時順口和馬氏說了。

馬氏笑攬了她過來：“放心，你的事纔在孃的心尖上，這一起提，也是為了你。若給你的添妝不稱意，那過繼的事上，我們也難堪難堪長房。明日你大伯休沐，恰好找了他去說，管叫你風風景光地出嫁。”

馬氏白她一眼：“要你有甚麼用，嘴邊的一句話也探聽不來。”

鐘氏又不忍起來，想了想，叮嚀月朗道：“你去廚房看一看，另有殘剩的雞肉冇有，煮一碗青菜雞絲粥來，雞絲少放一點，有個美味就行了，循序漸進地來。”

高誌柏氣度狹小，和姐夫一貫不如何對於，年初放榜，甘修傑榜上馳名還被吏部侍郎選為快婿，他卻隻能黯然返家，這對比之下，他更加嫉恨甘修傑，挖空心機惟壓甘修傑一頭。不知他的腦迴路如何轉的，總之他以為張芬看不上甘修傑，回絕了他；那他如果能娶張芬的話，甘修傑求而不得的女子到了他手裡，他豈不是就比甘修傑高了一籌？

春草點頭道：“奴婢不曉得，問月朗姐姐，月朗姐姐冇說。”

幼兒光著頭，那圓溜溜的大腦袋就最為奪目，風清誇道：“一看就是個聰明哥兒！”

葉明光嘴上嫌他太小，內心實在天然地有種應當要照顧比他小的小孩子的動機，月朗佈菜，把一個雞腿夾給他，他就把雞腿拿起來放到幼兒嘴邊去喂他。

張芬這才低了頭，隻是心中揮之不去的欣然，讓她不如何笑得出來。

本來約莫兩個月前，張芬打蘇長越的主張冇打成，敲好一氣門，人都冇見著，臊頭臊臉返來了，那以後蘇長越住回了堆棧，她更冇機遇，冇幾天一對新人就往安陸完禮去了。

幼兒聞到噴香的肉香，他吃了大半年素了，本來在家時，打祖父母過世後也冇吃過甚麼像樣東西，那裡經得起這個引誘，便做出了進張宅以來第一個主動的行動――把光腦袋一探，啊嗚一口去咬那雞腿，他一口小乳牙倒是出得差未幾了，但力量不敷，隻在雞腿上留下了半圈淺淺的牙印，倒是咬不下來。

月朗問他要鞋子時跟他解釋了一句，他曉得孩子是才抱養來的，也未幾問，獵奇地走到鐘氏麵前湊上去看，踮起腳根摸摸幼兒的禿頂，道：“大舅母，他如何一根頭髮也冇有。”

鐘氏正看丫頭安排晚餐，忽見張推官抱著個小小和尚出去，她是曉得李全往應城去尋訪嗣子的，但一時亦冇反應過來，驚奇道：“老爺，這是哪來的孩子――呦，如何鞋襪都冇穿。”

馬氏還是不大放心：“還是早敲定了好，乘著這回芬兒出嫁，不如把過繼的事一併籌辦了罷，今後我就安放心心等著給良翰帶孫兒，再冇得心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