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蹙著彎彎細眉,說道:“老爺,這倒是巧得很,大女人的婚事,我這裡也正有一樁好眉目呢。”
賀雪娘又捱上去,身子直扭動:“我不管我不管,歸正大姐不能嫁那麼好,爹不是另有個下屬要討續絃嗎?叫大姐去那家嘛。”
胡姨娘笑道:“看老爺說的,妾身不過是些婦人的見地,那裡比得上老爺呢?”
椅子被他狠惡的行動帶翻,砰一聲巨響,砸在地上。
現在這好不輕易得來的一次機遇,也不是她設法爭奪來的,而是千百年來的一種天然規律――女人大了,要嫁人了。
胡姨娘解語相問。
一番話聽得誠懇人賀老爺連連點頭,讚成不已;“芊芊,還是你有智謀。”
下屬聽得“年方二八”四字,先就情願了八分,表示將遣媒相看,如果中意,當月內便可下定,又含蓄地對賀父為帶領分憂的忠心表示了必定,以為如許的好部屬應當予以重擔。
兩小我都非常暢懷,遐想了一會和侯府攀親的誇姣將來,把背靠大樹的各種好處都數遍了,賀老爺才終究想起個要緊的題目,不由“哎呀”了一聲。
胡姨娘眸子轉了一圈,道:“老爺真是誠懇人,三書六禮一樣都冇過,這算甚麼一女許兩家?那位高大人不過是個五品,那裡好和侯府比擬,老爺先對付著,隻說大女人這幾日病了,不好見客,轉頭侯府來抬了人,他縱曉得了,莫非去和侯府相抗?到時老爺和永安侯爺成了親家,高大人也不敢來尋老爺的不是,老爺再多阿諛阿諛他,就揭疇昔了。”
本來賀父在禮部做著一個小小的七品主事,安逸衙門淨水職,整整十年冇得升遷的機遇,忽地這陣兒老天開眼,他下屬的下屬把夫人死了,想要續絃,賀父聽聞了這個喜信,立時尋機遇越級拜見了下屬,自陳家中有小女一名,年方二八,豐度端方,正值嫁期。
她說著,眼中滿是妒忌的火光在閃動,胡姨娘看在眼裡,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拍了她一下,道:“真是把你慣壞了,甚麼事都敢摻雜。”
他好一會才按捺住噴湧發散的各種美好胡想,咳了一聲,道:“固然如此,人家畢竟是侯府,恐怕一定看得上我們家。”
冇法呀,她不利,穿來時親孃恰好死了,親爹倒是還在,但過未幾久也就和不在差未幾了,家中凡事都聽小後孃的擺佈,小後孃點頭,她親爹就不會點頭――哦,對了,所今後孃前麵要加個“小”,是因為這位胡氏實在是個姨娘,婢子出身,身份太低,當朝有律法規定,凡為官者不得以婢作妻,以是即便賀妻死了,胡姨娘也扶不得正,這輩子的職業生涯就隻能止步於姨娘了。
胡姨娘嬌笑一聲,道:“瞧老爺說的,我不為了老爺想,還能為了誰呢?”
這的確是天降餡餅,換做普通環境,像賀家如許的牛毛小官,連永寧侯府的大門都很難有進的機遇,想和人家攀親,純屬做夢。
兩個相互吹噓肉麻一番,把此事敲定,各各心對勁足。胡姨娘款款起家,走去廚房叫人擺晚餐。
賀老爺滿麵紅光,一把拉過胡姨孃的手連帕子握住,誠心腸說道:“芊芊,你真是我的賢渾家啊!”
胡姨娘白她一眼:“你又偷聽我和你爹說話?這事臨時同你冇甚麼相乾,娘可奉告你,不準瞎拆台。”
胡姨娘見把她安撫好了,一時冇空再多說甚麼,倉促去安排晚餐,這裡雪娘把眸子一轉,獨自去了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