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模糊聽得幾個字眼,感覺應當不是如許,還要再問,男童不如何耐煩了,扭著身子:“我渴了,我要喝水!”
這貴婦天然便是勇毅侯府的二奶奶了,分屬承爵的長房一脈,仆婦上來施禮:“二奶奶,我接著了蘇家的女眷,陪侍的丫頭一共有三個。我著意看了一下,一個應當是原就跟著蘇大奶奶的,兩個年紀小點的當是纔買的,內裡冇有惠香,蘇家該當冇有買她——那兩個小的端方很細緻,蘇家如果買了惠香,這個場麵必然是帶惠香出來更加合適。”
便有丫頭笑著上來把瑞哥兒哄著抱到了一邊去。
“好,瑞哥兒真棒,五叔最信賴你的目光!”
男童無辜地望著她,道:“冇說甚麼呀。”
仆婦上前把男童的口水擦了,柔聲問他:“瑞哥兒,五爺剛纔和你在說甚麼?”
男童才隻五六歲,生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富朱紫家的小少爺,他眨巴著眼,奶聲奶氣地點頭:“曉得。”
且說當年,勇毅侯府的祖上是建國虎將,以軍功起家,建朝後論功行賞,冊封賜宅,第一座賜宅位於金陵,離著莫愁湖不遠;當時的勇毅侯夫人是金陵人氏,□□荷花,打小就常去莫愁湖邊賞荷,畫得一筆好墨荷,嫁入侯府後,仍舊不改其好。
年青男人不大放心,跟他確認:“真的?”
男童瑞哥兒聽她們說美人,想起先前被人叮嚀的事了,推開給他喂水的丫頭,重新要抱上來:“娘,娘,帶上我。”
跟著她就想——怪不得不叫“池”,而叫湖呢,再冇想到宅院裡能冒出這麼座大湖來,真是壕。
年青男人又道:“瑞哥兒,五叔下半輩子的幸運,就端賴你了,你好好幫五叔掌掌眼,五叔明天給你買多多的糖吃,避著你娘,保管不叫她曉得。”
“嗬,瑞哥兒,你這口水——”年青男人駭然後退,一目睹到不遠處的仆婦,忙招手,“快過來,給你們哥兒擦一擦。”
“五弟慣是個不著調的性子,這又不知是搗甚麼鬼,還拉上瑞哥兒了。”二奶奶抱怨一句,時候緊,她也來不及查問了,望一眼瑞哥兒,道:“罷了,反正他這麼個小人,往那裡都去得,抱著跟我一道去罷,我親身看著,免得他混鬨。”
微俯了身哄兒子:“瑞哥兒,娘帶你一起去,但你到外人麵前可要聽話,有端方,彆讓人笑話你,你能做到嗎?”
她的親子也就是現任勇毅侯見此,便尋了著名的匠人來,大費周章在新賜的宅子裡挖出一座湖,引了死水,又種滿荷花,在湖上搭出連延水榭,破鈔數年工夫,連岸邊造景的石頭都特地去金陵運了來,硬是從無到有地生出一座荷花湖來,安撫母親。
名為賞荷宴,這花宴便順理成章辦在了荷花湖上的水榭裡。
丫頭怕他再亂弄二奶奶的裙裾,忙丟了茶盅把他拉住。
“……要最標緻的,最標緻的曉得嗎?”
勇毅侯府的這座荷花湖比珠華設想得要大上很多,她跟在仆婦前麵,一起穿花拂柳,拐過個彎,一目睹到荷花湖的時候,竟一下想起“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的句子來。
聽到有多多的糖,男童不由眼神晶亮,含了手指,一串列埠水順著流了下來。
仆婦領著珠華一行到此中一處客席前,躬身道:“奶奶請先小憩半晌,我們二奶奶隨後就至。內裡荷花開得好,奶奶如有興趣,也可先繞湖賞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