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葉撲簌簌響了一下，瑞哥兒和一臉放空神采的珠華站了出來。

穿比甲梳雙髻的丫頭打扮的女人站在劈麵，眼淚漣漣地哭訴：“五哥，你不知我見你這一麵，有多麼不易。”

這些瑣事珠華不大插得上嘴，曹二奶奶倒是話裡帶著讓她參與了兩句，不過她畢竟初來乍到，諸事不熟，硬要加出來聊，若不留意踩了誰的忌諱，反倒不好。大半時候就還是逗著瑞哥兒玩了，兩人一個說一個聽，竟然很調和。

這章二女人也是侯門之女，不過是旁支了，那家定平侯府冇分過家，五服以內都圍居在一起，各房頭的女人們在內行走，自我先容都是出自定平侯府，但含金量各有多少，就得勳貴內部圈子的人才氣分得清了。

瑞哥兒很無辜地不肯轉動：“我有端方，姐姐都誇我乖。”

此時座中其他女眷聊了一陣，原一時冇有話說了，氛圍正卡在一個點上，見此立時又激起了一陣笑聲。

曹二奶奶低聲安撫她：“下回不請她了，我的帖子原也不是給她這一房，說好的端莊女人有事來不了，才輪著她了，這些旁支分脈，見事少，怨不得上不得檯麵。先彆管甚麼丫頭不丫頭了，我讓人把章二女人扶走罷，耽在這裡欠都雅。”

曹五道：“我那邊另有些銀子，你躲在這樹後等等我，我去拿給你――”

女人點頭慘笑：“五哥，你好無情，你退了婚，你曉得我現在過的是甚麼日子？你還勸我，我如何好的起來！你看看我的手――”

本來冇多大事的，輕鬆一些開個打趣就帶疇昔了，讓這麼一說，倒似女人真有甚麼不好一樣。

她要跟著去，曹二奶奶把她按住了：“儘管安坐，我去就行，這是我們家接待不周了。幸虧二女人飲得未幾，我讓廚下做碗醒酒湯，二女人歇息一會，喝下去就好了。”

瑞哥兒聽了有點驚駭，但仍挨著珠華捨不得走，珠華好笑地替他討情：“我家裡也有個弟弟，小時候同瑞哥兒普通，又懂事又敬愛，我看著他極親熱，就讓他在這裡罷。”

除彆的，珠華也分出一隻耳朵來聽了聽女眷們的談天，說來講去不過是些衣裳金飾，家長裡短之類，有的說插兩句，若冇的說，儘管聽著也行，並冇有甚麼要緊商談。

那邊水榭裡上的是極平淡的果子酒，甜甜的，和糖水差未幾，不過封存幾日取個果子的甜香罷了，如許也能開席就醉，這酒量確切淺得非同普通了。

未幾時，那邊水榭俄然響起了幾聲驚奇的低呼，跟著是一陣笑聲。

“你――”曹五要說甚麼，俄然轉了頭，眼神鋒利地望向不遠處的另一棵桂花後，沉聲發問，“誰在那裡？”

瑞哥兒回嘴：“我不要人照顧，我照顧姐姐。”

座中的女眷們多是已經有了後代的，紛繁笑道：“哥兒確切極乖了，並冇出去亂跑，隻在這水榭裡，怕甚麼呢。”

許燕兒驚詫地瞪大了眼，因為曹二奶奶到來，世人的重視力轉移，她方纔鬆了口氣，固然顏麵無存，但躊躇了幾番，到底冇捨得就走，冇想到跟著就聽到了這個壞動靜。

廖氏坐在中間，笑得止不住：“這小哥兒不得了，大人也冇他這般會哄人！”

一陣清脆動聽的笑聲自另一邊的水榭裡傳出來，飄零在湖麵上，珠華轉頭看去，隻見那邊的女人們圍坐著，手裡彷彿通報著甚麼東西，約莫在做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