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組五去其三,萬閣老殺雞儆猴的目標還是達成了大半。
這回不是上摺子就能解忿的事了,都察院與六科統共糾集了五十多個科道言官,直接上宮門口靜坐去了,要求放人。
差未幾的景象同時在程、蔡、盧、李家上演……
萬閣老尤嫌不敷,還要催促。因為先前出師倒黴,代寫署名的事被顛覆,五人組目前身上是冇有罪名的,無罪而把言官關押在詔獄裡,這是天子纔有的權力,萬閣老還差了點。
至於蘇向良,上刑,不招。
就下了口諭問萬閣老:查出證據了冇有?冇有就彆折騰了,把人放了罷。
希奇事就要探聽,一探聽就探聽出來了——本來就在錦衣衛上門的當日,蘇家主母遭到驚嚇推搡,再加上目睹兒子遭到錦衣衛暴虐毆打,受激過火,當即小產,她是三十五歲的人了,這個年紀有孕本就傷害,丈夫又被抓走,再遇錦衣衛上門苛虐,幾番疊加,竟至一病不起,冇幾日就過世了。
要證明此事的最核心人物在蘇向良,翻開他的嘴本來也該最輕易——因為程文代他署名的那一刻他是獨一的不在場不知情者,完整能夠甩鍋程文,即便過後蓋印,程文是他的直部屬屬,他也能夠咬死為受下屬勒迫,論投誠的話,他的前提實在比李永義要好多了。
——你萬閣老是甚麼意義,曉得你權重背景硬,可放肆傲慢也要有個底限,今後是不是大師都不能說你一句好話了?說一個就抓一個?
因而,言官們歡樂鼓勵地迎出了程文等四人。
秦檜能給嶽飛栽個“莫須有”是因為合適宋宗偏安的情意,可在現在天子來講,他還真冇甚麼必必要搞倒五人組的來由——固然看他們心煩,但冇煩到甘願被罵“昏君”也要整死他們的境地。你萬閣老想整,行,給朕個過得去的來由,朕能夠睜隻眼閉隻眼順你的情意。
萬閣老先讓人往門前丟了一回孝布,已經倒黴得不可了,還不好找蘇長越算賬——人家冇鬨冇罵,娘死了,給爹捎一條孝布也不可?他無官無職,進不去鎮撫司,來找你萬閣老很普通啊,誰讓是你把人爹關出來的。
少年不急不躁,待他罵完,才眼神幽冷地報了自家名號:“家父姓蘇,諱向良,這條孝布正要請閣老轉呈家父。”
讓他更不舒暢的是,五人組裡除了李永義被查出曾收受吏部某官賄賂替他掩下瀆職事件不報外,剩下四人竟是清明淨白,挖不出一點兒黑料。
馬車裡有女童細弱的聲音傳出:“哥哥,下雪了,你出去坐罷。”
可栽一個好栽,連著栽四個也一樣不輕易——李永義不算,他有實在罪證,隨便再添點枝葉,就夠清算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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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上,在五人組被抓走三天而萬閣老還拿不出一個像樣的罪名後,各大衙門的言官們就已經氣勢洶洶地鬨起來了,尤以都察院為最,畢竟人家一下被抓走兩個,此中一個還是個不大不小的頭頭。
領頭的程文是正四品的高官,萬閣老一個實在罪名都冇有就能把他關起來,甚而上刑鞭撻,加起來快十天了不放人,已經是非常牛了。
他的裝束與神采一看便是來意不善,不是平常友眷來報喪,門口守門的小廝當然不肯放他出來。
初冬的第一場細雪中,一名少年乘一輛馬車,扶兩具棺木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