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王政君純熟地揮手,抬眸間也在悄悄地察看著傅瑤。她到底是劉奭最得寵的妃子,麵色紅潤,神采抖擻,連這身衣服也是新做的,花色繁華,與她身份也非常合宜。
傅瑤見此眸子悄悄轉動著,清澈的眸光透著傲然的笑意和冷酷,她俄然又發笑地開口:“不過也對,皇後孃娘如果不這麼辛苦的話,又豈會保得住這來之不易的後位呢?畢竟誰都曉得,皇上是很不甘心腸封你為後的。哎呀,到底是臣妾低估了皇後孃孃的才氣,不然豈會讓皇後孃娘在臣妾背後耍這心計?但是,臣妾不得不勸說皇後孃娘一句,還是得謹慎啊,如果哪一天惹皇上不歡暢了,隻怕……”說到這,傅瑤又用心腸一停頓,淡笑著走到王政君身側俯耳道,“隻怕這後位也就不保了。”
“皇後孃娘忘了麼?淮陽王妃是淮陽王明媒正娶的正妻,這回到封地今後,她自是要被正式冊封為王後的。當今淮陽王的母親張婕妤已過世,這淮陽國的蠶禮遵還是例,便是要由淮陽王後主持了。皇後孃娘還愁她看不到這等熱烈麼?”靈涓俯身在側,笑得端和。
“你不是癡頑,隻是不在其職,不思其味,亦不知其所苦。”王政君淺笑,前半句是說給靈涓聽,後半句是說給她本身聽。
雅竹攙扶著王政君,眼裡也有些哀傷,“皇後孃娘,人都走遠了,該歸去了。”
芷冉走了,隨劉欽去封地了。王政君站在城樓上遠遠地看著,那浩浩大蕩的車隊人群在潔白闊達的大理石門路上漸行漸遠。芷冉撩開車簾,也是轉頭張望,眼裡的依依不捨在淚水裡變得深沉。這一次拜彆,怕是此生再也不會相見了。
“你說為何?你又感覺如何做纔對?”王政君定定地看著靈涓,見她低頭不知如何應對,才笑得貧寒地說,“靈涓,你當真覺得本宮想和傅婕妤鬥麼?她再驕橫在理,也終償還是皇上最寵嬖的妃子。隻要她做得不是不過分度,本宮都能夠睜一隻眼閉一眼。本宮是大漢的皇後,要包管的不就是**的調和,不就是讓皇上冇有後顧之憂麼?如若本宮與傅瑤爭鋒相對,那你說,這**又如何安靜,皇上又如何能放心呢?”
王政君檢察了幾處,見辦理各項事件的女官均已安排安妥,便笑著對勁地出來。哪知纔出蠶室,就瞥見了傅瑤繞過迴廊,正在這兒走來。靈涓瞧此不免有些心疑,抬高聲音說:“皇後孃娘,傅婕妤來這裡乾甚麼?莫不是……”
禮畢,王政君換上常服,帶領表裡命婦到采桑壇采桑。她是皇後,便采桑三條。而三公命婦采五條,列侯九卿命婦采九條。采桑結束,便以所采桑葉去蠶室豢養蠶母。
靈涓聽後,低下頭,“皇後孃娘深明大義,奴婢癡頑至極。”
“但是,你不想要跟我解釋甚麼嗎?”王政君上前一步,隻想問得更清楚些。在宮中,這是很傷害的。她如何能夠讓雲蘿這麼錯下去?
“是啊,芷冉將會是王後了。這蠶禮她是錯過不了的。”王政君擺手讓宮娥將蠶服掛於一邊,微微一笑,“你瞧本宮這記性,光隻記得她貪玩,倒忘了現在她身份已是分歧。”
王政君被傅瑤的話語噎住,連日來隻存眷國事和各宮瑣事,倒健忘了這宮中另有永久不會消逝的爭鬥。而這爭鬥,竟已不知不覺地演變成了傅瑤和她之間的爭鬥。她咬住牙,以淺笑相還,“有勞傅婕妤替本宮操心了。”見傅瑤笑得對勁,又暖和地提示她,“隻是,傅婕妤不是要去蠶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