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相惜的朋友。”王政君笑著反覆了一遍,然後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現在倒真有事情請你幫手。”
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王政君,一臉憂愁與難過。她很想走上前去,可又怕太子殿下瞥見她會更加不高興,便隻能如許遠遠地看著。
“滾蛋!給我滾蛋!”桌上的酒杯被劉奭猛地一甩,碎落了一地。那般暖和柔仁的太子殿下,本日竟凶惡得如此可駭。
敞亮的屋子俄然間靜得可駭,慘白的陽光透過菱花窗,散出來的光束倒是溫和而昏黃的。
“我不會分開蕊兒的,我會一向陪在蕊兒身邊的。”太子劉奭用手撫摩著司馬蕊的臉,像是撫玩一件奇珍奇寶般疼惜。他謹慎翼翼地將司馬蕊抱在懷裡,深怕一個不慎司馬蕊就會消逝了。他眼裡那絲深深的憂愁,藏滿了痛苦與垂憐。
太子劉奭放下竹簡,暖和地說道:“你如此鎮靜所為何事?”
“我現在還不能夠奉告你。”王政君低垂著的眼睛輕眨了兩下,笑容微微暴露,又道,“不過我能夠向你包管,毫不是甚麼不義之事。”
太子劉奭倉猝從博望苑出來,行走的宮娥都恭敬地退到路兩邊躬身施禮。已經退到路邊的王政君,偷瞄了一眼太子殿下。那張精美而俊美的臉上,竟然滿布愁雲。
司馬良娣的話,像是融入到了氛圍裡。太子劉奭不管走到那裡去,他都能深深地聞聲。那像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地割著他哀痛的心。他對司馬良娣臨終前說的這句話非常信賴,因此悲忿成疾,悶悶不樂,把統統姬妾都拒之門外。
“剛纔看芙倪那丫頭的神情,怕是不假。”蕭育說罷,看向天空,那張風騷韻致的臉上,眉角處集合著一抹淡淡的愁雲,他又道:“但願司馬良娣能夠無事,不然,太子殿下定會難過好一陣子了。”
“諾!”宮娥內心死力顫抖著,嚇得神采慘白的她隻得趕緊拜彆。
王政君聽後,雙掌相合,閉著眼睛禱告,“老天若能保佑司馬良娣快點兒好起來,信女王政君甘心折壽十年!”
俄然,司馬良娣的侍婢芙倪倉促跑來,神采鎮靜地施禮道:“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胡說!都是胡說!”太子劉奭的聲音如吼怒般在殿中裂開。
“因為我們是朋友。”蕭育難堪地苦笑了幾聲,“並且是相知相惜的朋友。”
司馬良娣死力展開已經將近閉上的雙眼,哽嚥著對太子劉奭說:“殿下,我……我死非天命。是其他……其他姬妾得不到太子寵嬖,妒忌……謾罵我,活活要了我的命!”司馬蕊說罷,又吐了一口血。她那纖細的右手從太子劉奭右臉頰有力地滑下,暗澹的粉紅色衣袖在空中淺留著一絲淡淡的微光。那一絲冰冷的淚水從司馬良娣眼角滑到太子劉奭手上,砭骨地悲慘。司馬良娣閉上了雙眼,沉沉地永久睡了疇昔。她身上那一抹醉民氣脾的芳香,也在空中消逝得乾清乾淨。
“太醫!太醫!”劉奭看著那抹素淨的深紅色,內心像是插上了千萬隻銀針般,疼得不能呼吸,他不顧統統地大喊,聲音鋒利得像是不謹慎就會裂開一樣。
“好,那我就不說感謝了。”王政君想了一會兒,又道,“我送一樣東西給你吧,就算是當作謝禮可好?”
“多謝!”從王政君嘴裡蹦出的兩個字倒是讓蕭育眉頭不覺一皺,他笑道:“你如此對待,難道過分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