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給你的東西都不喜好麼?怎還戴著之前的髮飾?”太子劉奭的聲音悄悄在傅瑤身邊響起。
待李公公走後,璿兒就迫不及待地細心翻看了一遍。雕花彩繪鑲寶石的嫁妝裡,有銀鍍金串珍珠流蘇、鑲紅寶石胡蝶金釵、翡翠串金耳鐺等貴重宮廷飾品,看著是滿眼的珠光寶氣。另有幾個端盤裡,都放著用上好布料織成的錦衣華服。明麗的陽光跟著敞開的窗戶悄悄傾灑出去,這些珠寶衣物上更是出現了一層濛濛的彩光。
早晨的風非常溫馨,燈光在輕風裡一片連綿開來,撐亮了灰濛濛的夜色。璿兒端來茶點,低頭對傅瑤說道:“蜜斯此次但是在走險棋,若太子殿下真對蜜斯您偶然,一心仍隻在那逝去的司馬良娣身上,蜜斯您這般做,可不是在自斷後路麼?”
劉奭聞言隻是暴露一抹悄悄的笑意,便扭頭不再答覆。他撫袖沿岸慢走幾步,緩緩流淌的溪流倒影出他超脫柔仁的身影。偶有幾片花瓣飛落溪流當中,倒是增加了幾分清幽之意。
“啊?”傅瑤在愣神當中,就見太子劉奭悄悄執起她手腕,拉著她朝前走去。
璿兒昂首說:“依奴婢之見,太子殿下柔仁大義,對每位姬妾都是親和有度。想來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好,也滿是因了皇後孃娘和長孫殿下的原因,一定就是至心喜好她!”
“實在嬪妾性子一向如此,隻是這幾年殿下的心全在司馬良娣身上,未曾留意罷了!”傅瑤淡淡的話語裡,含著絲絲心傷與難過。
太子劉奭回身不再說話,傅瑤見此亦是不語,隻是端端莊莊地行了個禮,“嬪妾辭職!”
“不是太子妃,是夏雲蘿?”傅瑤聞言一驚,隨後便是冷聲一歎,“她們果然是用心如此的。可愛!如此設想禁止是明擺著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麼?”
傅瑤怔怔地起家,行罷禮後隻是顫顫地回道:“殿下送給嬪妾的任何東西,嬪妾都喜好。也恰是因為喜好,纔想好好保藏著。”
太子劉奭聞聲一笑,暖和的目光亦落在傅瑤臉上,“早晨……”
傅瑤點頭道:“殿下那夜因太子妃而走,就證明在殿下心中太子妃王政君始終是占首位的。現在她深得皇後正視,又誕下嫡長皇孫。如果我不能得殿下萬分寵嬖,那麼就會永久居於她之下。你說我能不憂心麼?”
太子劉奭側著頭,聽她如許問,隻是淡聲說:“這是我和司馬良娣常來的處所。”
“發甚麼呆呢?”太子劉奭話音才落,清澈的水花已然跟著他揚起的雙手飛濺到了傅瑤的臉上。
彷彿明白太子劉奭是何意,傅瑤快聲說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嬪妾也該歸去了!”
被湖光山色映照的太子劉奭,周身繚繞著如煙似霧的淡淡白光。現在,他嘴角輕溢位的淺笑透著股清風般的俊雅和清淨。那樣的笑意是明朗暖和的,像極了那年傅瑤初進太**時見到的模樣。傅瑤迷惑地看著,竟漸漸地看呆了,隻是楞楞地跟著太子劉奭走了幾步。
紅色的花束如同盈白的雪花,一團團地盛開在樹枝上,遠遠一看,像是冰雕玉徹般清冷傲岸,不乏素淨清雅之態。傅瑤坐在硃紅色的橫廊處,低頭把玩著這些花束,一副靜美文雅的模樣。
太子劉奭通俗而溫和的目光中含著讓她難懂的情素,那是慚愧,還是心生顧恤,還是真的已經漸漸喜好上了她?一貫自誇放肆放肆的傅瑤此時臉上暴露一副難以名狀的神采,她眼裡既是驚又是喜,內心既是甜卻又是澀。遲疑好久的她揚起臉,用果斷的聲音說:“是殿下的心在躲我。如果有一天,殿下內心真正有我了,我就不會躲殿下了。如若不是,嬪妾會一向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