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順著馮媛的行動悄悄瞧去,才發明盒內放著的是一對晶瑩透亮的白玉鳳凰手鐲。看這玉鐲溫潤瑩白,如同凝脂,想來該是用西域莎車國上好的羊脂白玉經心打造而成。白玉向來就是玉石中的俊彥,又何況這瑩透純潔的羊脂白玉?她收回目光,轉而淡淡直視著馮媛,“皇上崇尚儉仆,以儒治國。本宮執掌六宮,亦是效仿此法。你現在如許,是要本宮空擔了這浮名,落下個驕奢不實的罪名嗎?”
馮媛不予答覆,伴著清冷的夜風,她隻抬步淡笑,“我們走吧!父親該等著我了。”
“話雖如此冇錯,可奴婢還是但願皇後孃娘多為本身考慮考慮。”靈涓雙眸低垂,似有擔憂,想想又悄悄道,“馮蜜斯冇進宮獻舞之前,皇上欲納她為妃的事還不曉得是真是假就已在宮內傳得沸沸揚揚,可見這馮蜜斯並不是甚麼省油的燈。現現在,傅婕妤既然想對馮蜜斯倒黴,那皇後孃娘何不將計就計任由著傅婕妤去?如許一來,皇後孃娘既坐收了漁翁之利,又不至於和傅婕妤的乾係弄得過分嚴峻。”
“宴會已經散了,何況,朕看你那般放心不下驁兒,這內心反倒也掛記不下了,便轉過來看看。”劉奭說得逼真,王政君內心也是一陣竊喜。又見他笑著俯下身悄悄捏了捏劉驁肉嘟嘟的小臉,淺笑道:“再說,朕就是再忙,朕也得留些時候來看看朕的寶貝兒子啊,是不是?”
稚氣的童聲,慈愛的父親,這畫麵平常得讓王政君心暖。她淺淺一笑,複又低頭拿起刺繡。
冇過一會兒,劉驁卻雙眼圓溜溜地看著她,“母後,父皇今晚會來看兒臣嗎?”
“是嗎?那朕必然要看看朕的兒子有多無能!”劉奭笑著摸摸劉驁的頭,隨劉驁一起走到桌案前。他翻看了一會兒,臉上輕溢著明朗的笑,“不錯!驁兒比前次有進步多了!”
聞言,劉驁笑得歡心。他像個小書童一樣乖乖地站好,搖著腦袋不緊不慢地唸叨:“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奴婢癡頑。”靈涓聞言,摸著腦袋不美意義地笑了。見馮媛怔然思考,又喃喃地問:“蜜斯,那皇後孃娘說這話究竟是甚麼意義?”
“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馮媛笑著改正,內心卻也被這句話牽引著思路。綠兒或許說得不錯,皇後定是猜到了。以皇後這般聰明的人,又豈會猜不出她一想進宮的目標呢?但即便真是如此,她也毫不害怕,這宮她是不管如何都要進的,不管這前麵有甚麼在等著她。
“父皇!”劉驁聞聲鎮靜地抬開端,放下筆就吃緊地撲到劉奭懷裡。王政君有些驚奇,卻也是滿臉的歡暢,上前淺施了一禮後問:“皇上如何有空過來?不是還在宴請馮將軍麼?”
“你倒不消急著獎飾本宮,本宮可冇你說得那麼好。何況,本宮隻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與你父親的凜然大義忠心效國比擬,實在是不值一提。”王政君的笑綻放在嘴角,正抬步欲走時又輕聲說了句,“夜深風大,馮蜜斯也早些歸去吧。”
王政君聞言微微淡笑道:“傻丫頭,本宮救不救馮將軍,這成果都是一樣的。皇上是一國之君,若真看上了哪家女人何需甚麼來由。”
“費事若要來終須來,本宮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何況本宮見過的費事還算少嗎?”王政君說得淡然,似是不在乎。低眸想了一會兒,便又笑著道:“先臨時不去管這些。你去幫本宮打盆水來,本宮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