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一聽,麵上竟非常安靜,彷彿早已曉得普通。她抬起雙眸,毫無怕意,柔亮如水的眼睛直視著王政君,嘴角亦是勾出一絲搖擺生花的冷傲笑容,“是嬪妾做的又如何?莫非皇後孃娘要為了這點兒小事就診嬪妾的罪麼?”
“皇後與朕所想無異。”劉奭說得暖和,“那此事就交給皇後措置了,還望皇後多費些心纔是。”
“左一個定罪,右一個定罪,朕到底是該治誰的罪?”劉奭有些無法地看著王政君,那冷冷的目光不但讓王政君不寒而栗,更讓她有些許肉痛。她曉得劉奭現在是在為馮媛難過。王政君不敢昂首,淺淺低眸間隻寥寥吐出幾個字,“臣妾惶恐!”
“如此就好,朕也可放心。”劉奭沉著冷峻的臉稍有和緩,卻忽又話鋒一轉,轉而嚴厲地說:“馮美人毒害太皇太後之事,朕想曉得皇後是如何看的?”王政君心內一緊,低眸道:“臣妾感覺此事很有蹊蹺,此中必有曲解。馮美人本性爽快,為人仁慈,入宮以來可謂是安守本分,從無錯誤。且不說馮美人不成能存有毒害太皇太後之心,就是即便她真有此心,也定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太皇太後召見她之時行事。如此,不是更惹人丁舌,惹人非議嗎?何況太皇太後召見馮美人的時候也存在貳言,這般迷惑重重,又怎能以一人之言而妄下定論呢?以是臣妾想,此事還仍需調查,才方可決計。”
內殿現在喧鬨如夜,忽閃的幾縷柔光下,劉奭身姿冷傲矗立。他雙手背於身後,木然直立在窗前。額頭舒展的眉,彷彿清冷的雙眼,無一不讓民氣生莊嚴。王政君看在眼裡,亦是滿心惶恐,衣裾飛揚的她悄悄邁前一步,俯身道:“臣妾拜見皇上!”
不久後,馮媛復甦了,倒是不大愛說話,愁悶的雙眼裡彷彿藏匿了太多苦衷,讓人有些心疼。王政君去看過她兩次,也從不決計多問,隻叮囑她好生歇息。而沿著陳嬤嬤這條線索調查下去的成果也頗令王政君對勁,這統統公然是有人用心讒諂給馮媛的。但是關於這幕後主使,陳嬤嬤倒是咬緊牙關,不管如何都不肯透露一個字。王政君無法,隻得將陳嬤嬤臨時關進掖庭囚牢。
靈涓緩了口氣,沉聲道:“陳嬤嬤被人殺了。”
雖是如此,王政君內心也猜出了個大抵。次日各妃嬪來椒房殿晨省,王政君在結束以後特地命人留下了傅瑤。傅瑤玩弄了動手腕上的玉鐲,冷冷一笑,“皇後孃娘獨留嬪妾於此,但是要對嬪妾講甚麼悄悄話麼?”
“既然傅婕妤如此利落,那好,本宮就直說了。”王政君雙眸明厲,也不再和顏悅色,沉聲道:“太皇太後那日召見馮美人之時,是傅婕妤你讓人誤傳的時候吧?”
話才說完,靈涓就鎮靜地出去,急聲道:“皇後孃娘,不好了,出事了!”王政君心內一緊,抬眸看她,“慢點兒說,到底出甚麼事了?”
“皇後孃娘可不要冤枉了嬪妾,嬪妾怯懦,可未曾鬨出過性命。至於馮美人小產,那是她本身心術不正,決計坦白才導致的,可怨不上任何人。若真要怪,也隻能怪她本身咎由自取,毒害太皇太後不成,反倒讓本身失了孩子。這可不是報應麼?”傅瑤說得鋒利,如花的笑容竟讓人不覺生涼。她俄然收起笑容,裝得一臉端莊地說:“哦,對了,關於誤傳時候這件事,也是太皇太後應允的。皇後孃娘是要將太皇太後一併問罪麼?也對,即便真是如此,定罪也是要拿出證據的,不知皇後孃娘找到證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