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鴻回過甚，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夙夜未眠的紅血絲，看起來怠倦不堪：“可這統統本來不該該產生的！若不是秦國那麼快攻陷‘雲淩關’！那一百多年間從未被秦軍攻陷的關隘，如何能夠短短不到幾天就完整拿下？讓秦軍長驅直入！”

“彷彿……有一兩千……相國大人，天太黑了，標兵也看不清楚。”兵士答覆。

聶無雙心念急轉，忽的對楊直低聲又快又輕地說道：“等等尋機逃了。”

街道上儘是狼籍，有的街麵上猶帶著發黑的血跡，街兩旁的房屋在黑暗中沉默地聳峙著，像是一個個失了骨肉的骷髏，披髮著暮氣。

“那股秦軍到底有多少人？”顧清鴻又問。

有兵士燃起火把，明滅的火光隻能把長長的街道照亮不敷十幾米，但是放眼看去，這曾是店鋪林立，繁華的城鎮中間。

他盯著她的眼睛，似要看出甚麼來，鋒利如刀：“你所說的邊防圖，我思來想去幾夜，是不是齊國的邊防圖？周將軍府中，是不是你和蕭鳳青同謀偷了？！”

“因為聶家的血，我兒的血，要用你們十倍的代價來了償！終有一天，我要應國的鐵騎踏遍齊地萬裡，以消我心頭之恨！”

聶無雙聞言垂下視線，淡淡否定：“不是。”

“至於甚麼邊防圖，無雙冇有瞥見，亦是不曉得。更冇有阿誰才氣去偷。不過如果顧相有真憑實據證明是無雙拿的，那本日顧相不但僅是這番莫須有的指責了。不是嗎？”

聶無雙在房門邊聽得清清楚楚，她手中模糊有盜汗排泄。

“這個與顧相無關不是嗎？”麵對他的咄咄逼問，聶無雙一動不動，麵紗下，她的笑容更加詭異明麗，美眸流光中竟似含了有毒的刺：“當時無雙毫無依托，睿王殿下想要叫無雙去哪，無雙便隻能去哪，不是麼？”

聶無雙倉猝翻開門：“到底是如何回事？”

她頓了頓，猛地昂首：“說道指責，當日去東林寺的路上，顧相賜無雙的那兩箭，本日顧相又有何話可說？！”

顧清鴻目光沉痛，眼中的陰霾比這蕭瑟的夜更加暗淡：“那你當時為甚麼會與蕭鳳青一起到了周將軍府中？”

“相國大人，我們要不要先避一避？畢竟我們這一行也才三千多人。”一旁衝上樓來的將士問道。

顧清鴻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眼中的悲忿與那不經意透暴露的絲絲殺氣令人膽怯。

“或許是從疆場上逃出來的一小股秦軍，他們不識齊地地形，慌亂之下或許剛好避過了……”兵士躊躇隧道。

聶無雙悄悄後退一步，倏然回身背對著他，北風從荒涼的長街絕頂吹拂而來，拂起她長長的衣袖，撩動她的麵紗，暴露她精美絕美的下頜，她幽幽諷刺：“不過這個題目的答案現在對無雙來講已是無所謂了。”

她美眸神采陰冷如天國而來的厲鬼，含了無儘的痛恨：“本日無雙問你一句：到底聶家與你有甚麼仇恨？你竟要趕儘撲滅？！”

顧清鴻皺了皺眉：“如何能夠？！耶律圖大敗，秦軍不是應當退守桐州城嗎？”

楊直小聲問：“如何辦娘娘？”

麵紗下，她紅唇勾起冷冷的弧度：“多謝顧相，不必了。”

“一年前我出使應國曾路過這裡，當時候，這裡這條街人來人往，連擠都擠不過。”夜風中，顧清鴻的聲音不自髮帶了沙啞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