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拜見皇上。”聶無雙微微行了半禮，看著蕭鳳溟，淡淡道：“多謝皇上願定見無雙。”

聶無雙微微苦笑，身後傳來楊直體貼的聲音：“娘娘，這裡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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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痠痛的腰，對他淡淡道：“無雙累了。”

帳簾落下，擋了內裡的夜間北風。

“你……”蕭鳳溟隻說了這麼一個字，接下來卻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語。

一雙修潔的手伸向她，聶無雙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抬眼定定看了他一眼，卻伸脫手扶著楊直的手，吃力地出了肩輿。

楊直驀地無語。

蕭鳳溟撩袍坐在她劈麵，兩道目光在燈下交彙，都各自心中不由一顫。

曾經的怨與恨就在她這一句中消逝無影蹤。

“萬一……”楊直眉宇中皆是擔憂：“萬一皇上他……”

“不消擔憂。”聶無雙打斷他的話：“他不是那種人。”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垂垂隱了光芒的落日：“再說本宮這一次帶去的恰是他想要的。”

燈光照出他的側麵，模糊就是那夢中安閒俊雅的男人，他老是如此，心有韜略，江山天下，不過是貳心中的一盤棋局。

如果這統統能這般等閒忘記，那該有多好。

“媾和。”聶無雙回過甚，神采安靜得不似真人：“另有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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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將軍們見一貫沉穩睿智的帝王如此失容，不由麵麵相覷。

……

過了一會，前麵忽地亮起一盞盞的溫和的亮光。聶無雙的目光被吸引疇昔，隻見在烏黑的道兩旁，不知甚麼時候站立著垂首的侍衛，他們手中冇有刀劍，有的隻是一盞盞燈籠，點點燭光照亮了麵前的夜色，那森森的山林似也不那麼可駭了

當時光陰靜好，眼中所見如花美眷在懷，傾國傾城的容顏盈滿了他的雙眼，也等閒地，覆了他全部天下……

“不消。”聶無雙轉頭，看向北邊：“這一次，就我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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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諳的聲音，熟諳到閉上眼都能形貌的容色，她就站在他的跟前，眉眼模糊，容色如月下白蓮，連有身都冇法律她的美折損一分，反而因為有孕而令她周身瀰漫著濃濃的母愛。

“皇上。皇上！”幾位將軍謹慎翼翼地上前問道：“皇上，這上麵寫甚麼？”

她垂下眼眸，長袖當中，雙手忍不住緊緊相握。腹中的孩子似也感遭到母親的不安與淒然，微微踢了一下。

月上柳梢頭。聶無雙攏著一襲藕荷色披風，站在城牆之上，遙遙北眺。風中模糊有戰馬嘶鳴，百年雄關早就掩蔽在重巒疊嶂當中，麵前所見不過是大好國土，未見硝煙，也不見枯骨遍野萬鬼同哭。

聶無雙笨拙地坐下，這纔打量帳中的四周。他安排得很好，路上的燈籠帶路，另有這暖和而芳香的帳子，想必他也花了很多心機。

聶無雙垂下視線，低聲歎道：“好久不見皇上，皇上還是風采仍然。”

夜色來臨，徹夜又是月圓，銀輝遍撒，幾近不消燈火就能照亮腳底的路。聶無雙坐竹轎當中，看著敞亮的月色，冷靜深思。

蕭鳳溟一聲不吭，漸漸順著城牆向前走去，他手中的信，跟著走動，在風中如夏末的胡蝶，眼尖的人隻看到那一行秀美而略嫌淩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