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嚥了茶水，笑著說道：“聽聞夏國有一花叫做花清，此花隻存於山穀深處，根生於石下，莖出於石間，必得露水灌溉，入夜而開，天明而謝，色白而暗香，叔父此茶，莫非便是花清？”

秉淮表情好，笑著說道：“既然來了，且坐下來品一品茶。也讓我看看你近些日可又長了學問。”

秉淮不覺得然地說道：“君子雖講言而有信。但事關阿璃的畢生幸運，豈能兒戲對待？我一聽到北涼王沉屙臥榻的動靜就想到了琉璃的婚事。不過現在看來，北涼王臥不臥榻都無謂了。皇上成心將始平公主和親疇昔，北涼靠著兩個公主和親便能靠著大魏的風頭安穩些日子。”

崔浩低頭看了看本身這一身衣服，淺笑而恭敬地說道：“是。”

琉璃的手有多懶，他是曉得的，常日除了寫一寫，煮一煮茶，偶爾拿刻刀雕個玉件小玩意，大件的東西向來是懶得脫手的，更彆提針線。肯為他做兩身衣服，已經是非常可貴了。本日竟然想起給她阿爹做起鞋來了？

崔浩忙道：“不敢叨擾嬸嬸。”

崔浩依言坐了。

秉淮點頭笑道：“你公然是曉得的。我去了半年，也隻得了一兩乾花。那花極少，又極是難采，且隻能采並蒂而生其一者。”

崔浩內心一動。

崔浩一低頭，行動如此較著，宗明紮眼就看過來。剛纔隻見了人，未重視衣服，這一看，不得了，立即猜到了：“阿郎身上穿的竟然就是我家蜜斯親手做的？”對崔浩很有幾分刮目相看。

秉淮笑了笑，表情明顯極佳，說道：“正因為他對阿璃好得無可抉剔，我纔不入心。要曉得，天下本無完美事，功德向來多磨折。”

實在貳內心清楚，秉淮一定是不待見他，這些年一向不肯吐口他和琉璃的婚事，不過是不肯琉璃嫁到官家裡去。他若隻是侄兒的身份，秉淮對他已極是寬待，但是現在加上一個半子的身份，秉淮內心多少有些不甘心，何況琉璃向來是他寵在心頭的獨女。當著他父母的麵，秉淮自是不會表示出來。

崔浩淺笑著又回：“是。”

默了一默，說了一句，“阿郎本日來著了。”

阿原聽得有些不快，說道：“他們好歹是原配伉儷，你說得這般輕描淡抹，少年伉儷，為了麵前好處作出這類挑選，不是太殘暴？”

秉淮點點頭：“他能為阿璃做到這份上，我倒冇有甚麼不放心了。不是因為北涼王的一鬨，我本來並不看好他。不過現在來看，他確是可貴的故意。”

說完從墊子上起家站起來，抖了一下長袍。崔浩一眼瞥見他長袍上麵，確是極新的靴子。秉淮自來魏地，在家裡還是是宋地的穿衣風俗，愛好寬袍長袖。他往起一站，腳上深口高頭的菱紋綺履明白可見。這鞋履看來做工尚可，起碼比他身上的衣服好了數倍，想來是聶阿姆或是掬心幫著加工過的。不過看秉淮些許對勁臉帶憂色的臉，天然不會戳破。

崔浩端了茶杯，湊到鼻前，先聞了一聞，公然帶著香醇之意，清雅入鼻，神清氣爽。再抿了一小口，隻覺口中似含了一口花香。

宗明發笑道：“那裡敢不勤奮？阿郎是曉得的，我們家夫人向來不動針線，蜜斯好歹偶爾做個筆袋已是可貴，趕著給阿郎都做了兩身衣服出來……”

崔浩大喜，趕緊起家對著秉淮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