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李蓋著人抬著一個大箱子，來到公主府。

琉璃冷靜叫人收了，向李蓋伸謝。

他的女兒，遠家離國，和親北涼，未曾得半點溫情相待，反險遭毒害，幾致喪命。終得救治，返回大魏，深居簡出，不問外事。避世若此，尚且被人惡言相傳，其行可唾，其心可誅！必然要請皇上作主。

聶阿姆悄悄跟琉璃說道：“我看賀夫人的神采不大好。想來她比公主並不大多少，這個年紀產子，是太早了些。公主今後，可不能這般早生孩子。”

琉璃發笑道：“阿姆這話如果叫李將軍聞聲，是真要嚇到了！”

元韜對至公主本已討厭之極，傳聞了又是至公主肇事，當即派人到丘穆府宣旨，至公婦女德不修，惡語傳人，毀人名聲。已有前車，卻不思鑒，著其寺中侍佛修行，以正其心。

伸謝臨走之時，遊移一下，對琉璃說道：“河西王行事，雖叫人不測，但是彆人既已伏法，公主還是莫要多想此事了。這些舊物，原該物歸原主，即便河西王不為公主帶出來，皇上最後也還是要為公主盤點出來的。”

“不知將軍可故意儀的女子。我願到皇上麵前為將軍求旨賜婚，一堵內裡悠悠眾口。”

琉璃內心想，東阿候成為這個模樣，倒是老太君教誨有失之過了。慈母多敗兒，如東阿候，如大駙馬，疇前嬌縱了，背麵便是一府的災害。大駙馬再鬨下去，隻怕丘穆府步東阿候府的後塵也不遠了。

偷眼瞅了瞅李蓋，看他麵色如常，想來並未聽到，平靜自如地點了點頭：“李將軍還在宮中當值麼？”

“公主！”李蓋見禮問安。

琉璃淡淡笑了笑，說道：“將軍放心。河西王當初求娶我，不過是好處衡量的考慮。若不是背後有大魏，我不過是另一個李公主罷了。貳心有所愛，又迫於情熱，愛而不得。他當初若肯坦誠相告，我又豈會強求他傾慕於我？他對我有所慚愧，對大魏有所害怕，是以才遲遊移疑，行事如此。他為我帶回了這些舊物，我承他的情。我在北涼，也曾經心為他分擔過，對他並不含愧。”

李蓋微微一笑，說道：“我也願這世上有藥可悔！”

聶阿姆又好氣又好笑，隨口便道：“照如許說，你和李將軍倒可成績一對了。”

河西王當年明知琉璃有婚約，對峙求娶。大魏當時正受宋地能力相挾，力求火線安穩，不能強言相拒。琉璃恰是慮及於此，才慨然應婚。荏弱女子尚且如此識大抵，知大局，孤身遠嫁。現在竟然被朝野惡言相傳，蓄意誹謗！

聶阿姆說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哪個公主想和親？萬不該為了本身脫身將彆人拉入深坑。到頭來彆人幸運安閒，她本身反而深淵自埋。叫我說，萬命皆由已，是她心腸不純，用心不淨，才步步走到明天。公主為她歎惋，實在不該該！”

琉璃便曉得，那箱子當中，便是當日沮渠牧健處挖出來的箱子當中的舊物了。換了箱子，變了說辭，也還是還是承了沮渠牧健的情。

又說道，“這至公主，人已流浪，尚且不思改過。這一點，東阿候夫人倒比她強了很多。自從東阿候府被免了爵位，她倒深居簡出，一意教誨著後代，再未見出來鬨過妖蛾子了。隻是那東阿候，我瞧著，與大駙馬比上不敷，比下不足，整小我混帳得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