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阿姆陪著老夫人坐了一會兒，寇天師的門徒得了琉璃的請柬，倒是上門來了。聶阿姆倉猝到門口去迎。藤娘一見，倉猝也跟著往外走，隻怕老夫人不該，走得緩慢，老夫人連喊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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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阿姆道：“老夫人也是剛強了。她再疼侄女，再憐兒媳，行事也須有章度。好生餬口人住的屋子，怎能供著亡者牌位？這開門嚇人地，莫說將軍疇前住這院子，如我第一次出去，都嚇得魂不附體！哎，這果然是人上了年紀，做事也犯起胡塗來了。偏巧地將軍又是極孝之人，老夫人說得對與不對，一概隻曉得遵著從著……”

聶阿姆說道：“老夫人正病著，一時又要用藥，且先繞過老夫人處，轉頭再疇昔。”

那師父沉吟一下，抬腳往廊下走。走到門前，一排闥，前麵的聶阿姆一昂首，便被唬了一跳。那門一開，正對著門口，竟是一個牌位。她素聽內裡說，李蓋因有愧於心，常在房中供著那位過世夫人的牌位，卻未料，這牌位竟然供在這裡，排闥便見。冷不丁撞上，的確是嚇死人。

歎了口氣，對那師父道：“師父看現在這景象，該如何是好？我們公主擔憂的自是老夫人的身材。將軍至孝，卻不免有些緩急不分。都是為老夫人好，我們公主說，隻府裡平靜了，老夫人身子利落了，府裡不再民氣惶惑了，該如何措置，現在隻聽師父一句話。她作得主！”

聶阿姆道：“老夫人可說差了。越是古舊的宅子，才越是輕易招邪。傳聞公主和將軍新婚奉茶時老夫人還好好地，不過幾天，便著了風，但是有些邪性。且我傳聞，老夫人之前隔三差五，總會偶染小恙。前次來看老夫人，氣色紅潤、精力尚好，並不像臥病之人，但是小病迭起，滋擾不竭，想來有些蹊蹺。”

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藤娘竟然冇有看到琉璃，不由非常不測，往聶阿姆前麵看了又看，終究不覺有些絕望。

藤娘不曉得是想到了甚麼還是感知到了甚麼，俄然身子一顫抖，怯怯往那師父身邊近了近，幾近挨住了，才輕聲說道：“那邊麵的香火，是老夫人讓供的……”

脫口問道：“公主昨日原說了要請方士過來看宅，怎地人便冇有過來？”

老夫人聞聲湯藥兩個字，舌根發苦，嘴裡立即泛了酸。昨日被琉璃守著，一天兩頓的苦湯藥一共喝了兩大碗，連個偷懶都不成。本日再喝，冇有病真要喝出病來了。她天然不能跟聶阿姆說本身冇病，隻能眼睜睜看著雲裳去了廚房。

聶阿姆便問蓮心：“老夫人今早用了甚麼飯？胃口可還好？”

那師父進了院子，站在門口，往內裡看，隻見這院子一片落木蕭索，竟然帶了幾分清冷之意。微皺了一下眉頭。

聶阿姆內心嘲笑一聲，臉上作得無情無緒：“師父見問，你明說便是。師父此來是為看宅子的，你隻說得明白了，師父纔好便宜行事不是？藏著掩著的，擔驚受怕的，還是不你自家？”

寇天師的門徒不過二十幾歲，邊幅清正，非常客氣：“得了公主的信，曉得府上有些不便當，師父便讓我過來看看。”

又對藤娘道，“你是這府裡的人，各處自是熟諳，還請你帶一帶路，引著師父四周走一走。”

第二天一早，倒是聶阿姆帶著雲裳疇昔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