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落拓地過了一段日子，氣候倒是更加地冷起來。元韜倒是記取琉璃的身子，早早打發人送了全套的狐裘、滾著狐密密細絨狐毛的兜帽和棉靴來，順還還叫宮裡繡娘做了外皮裡毛的護掌。

琉璃吃了一驚。

“倒是為了甚麼事情，他觸怒了皇上？”

郭妍抹著眼淚道：“我不懂朝事。但是卻曉得外人常常提及他，都些許顧忌。真如姐姐所說，婆母便是能放心些。”

待郭妍一走，琉璃便喊雲裳去叫備車。

琉璃笑道：“都讓你哭成這個模樣，看來確是難堪的事情。操心不操心，且說出來看看。我能為你操心，便操心著。操心不起，便去能操心的。最不能委曲的，便是本身了。可知？”

琉璃離了座，迎到門口，雲裳便引著郭妍出去了。

琉璃愣了一愣神，下認識問雲裳：“崔府比來但是有甚麼事情產生？”

李蓋下了值返來，先過來看琉璃。

琉璃歎了口氣：“說崔家兄長不知甚麼啟事惹怒了皇上，得了叱罵。她自是嚇壞了，唯恐皇上對兄長倒黴，到我麵前來哭一哭。還是疇前的性子，心性純真，好哄又好嚇。”

琉璃笑道：“自是我奉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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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笑道：“兄長少有才名，從年幼便得先帝讚美，又與皇上情分平常，是以到現在，一起走得平坦順達，難名有些理所當然。這一次犯了皇上的忌，動了皇上的怒，今後多少會收斂起來。所謂休咎相依，叫我說，這纔是福分。”

郭妍的眼淚便一顆顆掉下來：“我原確是有事情想求姐姐。但是看姐姐身子這般虛，本不該讓姐姐再多餘操心。”

皇上如此寵遇琉璃，倒叫那些對秉淮生著幾分架空的朝臣們衡量起來。

郭妍接著，擦了眼睛，又擦擦臉，才說道：“夫君昨日惹了皇上大怒，被皇上狠狠斥責了一番。婆母本日勸他謹言慎行，他卻一意剛強，並不平從。我隻怕他……”

琉璃正在看書，瞥見他出去，笑了一笑，說道：“阿姆說本日天冷，正在為你做肉湯泡饃。”

李蓋伸手握著琉璃的手，看了看琉璃盈滿笑意的臉，又問道：“方纔聽雲裳說，崔府的少夫人本日來過？”

李府那邊的老夫人自那日清了院子後，“病”很快便好了。琉璃雇的人修了院子，通了火炕，修了火牆，連蓮心和藤娘也跟著沾了光。疇前入了冬，屋裡分外冷僻，現在屋子裡住著，有一日三餐外加熬湯的熱氣烘著，再時不時燒睦炭，頓覺和緩了很多。

“自是問出來的。”

郭妍擦擦淚，琉璃遞了帕子過來。

琉璃一愣。直覺郭妍並不是來串門。兩人現在，再不是疇前未嫁時的心無芥蒂。因著她和崔浩的前事，前幾個月狠狠被人惡言傳了一把，現在她固然嫁了李蓋，郭妍雖也不是心機多的人，但是要說全無隔閡，倒是不成能的。

琉璃神采一白。崔浩這是不要命了？那王家，也是南邊遷過來的。王家是貴種，那皇上是甚麼？朝中諸臣是甚麼？疇前崔浩為人冷僻，不愛理人，也算謹言慎行。現在說話為何這般冇有分寸起來？這是皇上念著舊情，換了不相乾的旁人，殺頭也是夠的！怪不得張司空要告他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