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裡來的力量，趙檀存亡死抱住了那盜賊頭子，一步一步拖著他蹭到崖邊，山下有淮水，趙檀生緊緊抱住那盜賊，順勢向後一仰，拖著個蓬頭垢麵的山野匪漢，縱身跳崖，睜著眼睛看東嶽觀的山崖離本身越來越遠，本身墜落的速率越來越快。

本來在她丈夫的床上如此媚態橫生，美豔浪蕩。

撕心裂肺的。

趙檀生反應極快，拉住正覺女冠回身便跑，身後充滿著女人的慘叫和男人的淫笑。她隻顧埋下頭護住正覺女冠冒死往山上跑。

趙檀生目帶滑頭，“我要靛青色的雲襪…”

一個很清澈的女聲。

他肥，他應當好吃點兒。

“其三，牌運天定，可指縫留空，想輸錢的人天然擋都擋不住。”

檀生笑起來，跟出去了一個大頭六，對家吃牌。

趙檀生對家一算，那拿在手裡頭吃的牌放也不是，丟也不是！

眼看男人氣勢洶洶地追到崖邊，正覺女冠一撲而上死死抱住那男人的腿，男人幾掙不開，不由急火激心，手中寒光大閃，口裡不乾不淨，“這老尼礙事得很！”

那頭子看也不看，伸手把人一推，一個跨步向前，滿臉橫肉，“香火這麼旺的一座道觀，一點糧食算個屁！觀裡頭的香火錢，都被你這老尼私藏在哪兒？”

一點兒也不慎重。

這便是趙檀存亡前最後的祈願。

趙檀生平生第一次像個販子惡妻，罵了句娘。

亭子彆傳來沉穩的女聲，姑子們都轉過身來，連道“正覺女冠”，趙檀生從速站起家來，見女冠過來，伸手將她扶住，叫了聲，“師父…”

是正覺女冠的聲音。

盜賊頭子摸了把銀錠，也知見好就收，冷哼一聲把木匣子抱在懷中，上馬欲走。

趙檀生雙眼赤紅，抿嘴不言，緊緊揪住正覺女冠的衣袖。女冠見狀反手一推，趙檀生咚地跌坐到地上，再手腳並用起了身。

“平文…”

她幫襯著贏錢了！

水花四濺。

檀生一笑，“若我說準了，那我們的賬就平了，你也很多加一雙雲襪給我。”

正覺女冠語氣平平，“原是匪類劫財呀，何必打著天下百姓的燈號。”到底服軟了，“財帛當然是有，隻是未幾，香客們的銀錢都添了香油紙燭，後廂第三間房便是老道的配房…”

身後的那姑子便又大笑，“你如何讓對家吃牌呀…”笑到一半住了口，像明白甚麼似的，當即哈哈笑起來，“想贏不輕易，想輸還不輕易，對家一吃牌，不就是送了對家一個銅子嗎？這局統共輸三個銅子，加上前頭的，不恰好是七枚嗎？”

對產業即誌對勁滿，推了一個大頭六，笑嘻嘻地奉告檀生，“我要皂色的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