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厲鬼可奸猾得緊,能趁人衰弱時占了你的肉身,披著你的皮郛活下去,再乘機接收四周人的陽氣,好耽誤它自個兒的壽命。”
少婦還是臟話連篇。
婦人悲天憫人的勸道,“老夫人,春芽行的是佛家捐軀飼虎的正道,天然不懼存亡,無怨無悔,您不必過分傷懷。”
兩彎濃秀長眉仿若水墨描畫而成,說不儘的高雅含蓄,與之搭配的倒是最為撩人的桃花眼,形狀長而媚,眼尾微微上挑,睫毛稠密覆下,愈發顯得眼眸裡雲山霧罩,慵懶奧秘。
老夫人神采大驚,喃喃道,“本來春芽是個好的,我竟錯怪了她。”
隻見統統的麵孔突然擠在一起,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糅合拉扯,垂垂變作一個完整的人形。
婦人當即一拍大腿,繪聲繪色道,“話說七月流火,風起青萍,許娘子著一身白衫紅裙,手持利刃破關而出……”
“夠了。”
重新到腳,從骨到皮,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動聽。
這哪像要爬床的丫環,清楚是煙花之地出來的肮臟貨!
她絞儘腦汁想著描述詞,忽地記起隨夫人在茶館聽書時,平話人常常說到大事件大人物時都會用的四個字。
窗外的月色如水般傾瀉下來,將她的麵龐照了個清清楚楚。
世人的呼吸均是為之一窒。
盧氏歎道,“本來她疇前是這般模樣啊,真是怪不幸見的。”
就這副尊容,哪像是陰狠狡猾的厲鬼,反倒和府裡長得不如何樣還整天想爬床的丫環有些相通。
瑞姨孃的臉也在此中。
許含章非常安靜的回道,“這位娘子,你是不是從冇照過鏡子?”
婦人本來也是閉了眼的,但躊躇了一下,畢竟還是獵奇心占了上風,仍壯起膽量朝裡望去。
“臭娘們兒,你說誰醜呢?”
對,就是這個。
此次換許含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微諷說道:“如何還在做傾城傾國的白日夢?也不好好想想,你死了這麼多次,見著哪個為你傾倒的裙下之臣來救你了嗎?”
“我錯了啊,錯了。都怪我識人不清著了邪祟的道,也不知春芽能不能諒解……”
這下連最呆板的老夫人都咧嘴笑了笑。
此話一出,不止是婦人,連敵對陣營的二夫人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快退後,分開這裡!”
冇想到她竟是如許的美。
接話的是向來和她們不對盤的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