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簿眉頭舒展,立在窗前沉默了好久好久,俄然開口問道。
藥碗重重的擱在打扮台上,濺出了幾滴發黑的殘汁。
“這麼多年疇昔了,你還是一副不依不饒,不分場合就亂髮作的臭脾氣,一點兒也不像個當家主母。”
真是令人有些想不通。
轉眼間,正廳裡便隻剩下許含章和淩準二人。
然後非常安靜的自嘲道:“更讓你絕望的是,我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卻有臉呆在府裡,不肯把窩挪給彆人。”
許含章搖點頭,“起碼要見著她的麵,才氣肯定下來。”
“你籌算如何做?”
許含章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正欲往另一頭的臥房行去,瞧一瞧老夫人現在如何樣了,卻俄然留步道:“十一,你先前是不是和我說過,老夫人咬了她的兒媳?”
“嗯。”
她長了張極具豪氣的微方的臉,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淩厲的丹鳳眼,鼻梁很高,唇色殷紅,美得不妖不媚,天然風雅。
“我是甚麼樣的人,你莫非還不清楚嗎?”
“你不要胡思亂想。”
“不是。”
“我就曉得,你不會無端端的問我這個。”
說著便悲傷的抽泣了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魏主簿的語氣是平和的,神采卻有些不耐煩。
她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門口,厲聲道:“你就老誠懇實的跟我說,是不是感覺我害了你娘?是不是感覺我用心叵測,宇量狹小,恨不得頓時就讓她去見閻王爺!”
而後一起過日子時,她便成了惱人的存在,時不時就刺他幾句,順帶把他阿孃也噎的也說不出話來。
當初兩心相悅時,如許的她就像是一枝帶刺的薔薇,熱烈活潑,明麗動聽。
不過是兩步遠的間隔,它卻足足爬了一炷香的工夫,才顫巍巍的靠近結案幾的桌腿,艱钜的往上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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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甚麼,你快去看看阿孃吧。”
淩準一撩袍子的下襬,在她劈麵跪坐了下來。
魏主簿此時也顧不上安撫她了,而是失態的吼道:“我阿孃都病成那樣了,你還掛念著雞毛蒜皮的小事,想方設法的禁止我去看她!你到底安的甚麼心?”
此時她正值氣頭上,臉頰憋得緋紅,飽滿的胸脯狠惡起伏著,看上去竟比常日裡多了幾分嬌媚成熟的味道。
魏主簿漂亮的麵龐上烏青一片,右手高低垂起,恨不得立即就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