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看也是。”

想著晨起收到的動靜，盧氏麵上不由暴露了一絲悅色，輕聲道：“二房能找人來驅邪，我也能。今晚嬤嬤就等著看好戲吧。”

然後打趣了一句，“如果能把二房也一齊收走就好了。”

另一個順手拿過籃子顛了幾下，很快將裡頭的花瓣抖得更加疏鬆，看起來分量實足。

盧氏笑著答道，“我當然不便脫手，人是崔五娘幫我物色的。”

“活著的時候冇本事，死了今後也冇本領，一輩子也就如許了……”

小丫環又驚又喜，趕緊長跪下去欠身行了一禮，然後才退出門去。

此時她呼吸綿長，眉頭伸展，明顯是進入了夢境。

穿杏黃色對襟半臂，束青色高腰裙的婢女掩上房門，輕手重腳的走到廊下，對小丫環們低聲叮嚀道。

“彷彿，要下雨了。”

夜風颳過，道旁的草叢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在氛圍裡滿盈開來。

換做是其他女子，恐怕早就認命了，以求得夫君的垂憐和賠償。

“對了，你說用花瓣泡澡真的能變美嗎？”

有人冇精打采的說道。

她生硬的仰起臉來，衝著二人咧開嘴，擠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幾縷微紅的碎肉就掛在她的齒縫間，如爛棉絮般顫巍巍的閒逛著。

又問，“那郎君就袖手旁觀，任由家賊這般作踐夫人？”

“先彆急。”

“真是越來越成心機了。”

“這些不過是跳梁小醜，成不了氣候。”

但即便是做了鬼，生前的仇也是報不了的。

中午的陽光透過半掩的窗，在水晶簾外投下一片班駁的碎影。

“快來人啊！”

偶爾漏出幾絲微小的月光，像隔了層油紙，模恍惚糊的不甚逼真。

一道輕柔得近乎縹緲的聲音在紗帳外響起。

“嘖嘖，瑞姨娘可真講究啊。”

“我呸，他如何不直接脫手搶呢？”

“多謝夫人。”

一縷清風挾了新荷的芳香撲進閣房，如頑童般來回翻著案幾上攤開的冊頁，收回嘩嘩的輕響，很快又被人用羊脂玉鎮紙給壓了下去。

婦人卻冇有她這麼沉得住氣，頓時連珠炮似的抱怨了一串。

“下去吧。”

“夫人，二房實在是欺人太過！”

天剛矇矇亮，內院裡就熱烈起來。

“春芽就冇她這麼好的命，唉……”

“傳聞那兩個丫頭是瑞姨娘支去采花的，成果碰上了女鬼，被嚇個半死，到現在還冇醒過來呢。”

像放了很多天的死魚，又像湖底翻起來的爛泥。

“洗臉要用鮮牛乳，泡澡要用鮮花瓣，用飯要配銀碗筷。這哪像農戶出身的，都快趕上夫人的場麵了。”

婦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本來夫人早有安排啊？”

“都，都是奴婢的錯，不該在背後嚼舌根，但奴婢也是聽彆人說的……說，說娘子為著爭風妒忌的小事便打死了春芽，以是春芽纔會變鬼來抨擊……”

天空是灰濛濛的，被鉛雲層層疊疊的覆蓋。

小丫環的身子抖得更加短長了。

“有鬼啊！”

“我男人親眼瞧見的，毫不會有錯。”

“鬼啊！”

婦人聞言大喜過望，“崔家的五娘是出了名的抉剔，能入她的眼，那定不是普通的高人，想必一脫手就能收了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