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緩緩閉上眼睛。
但不管大殿裡的女子有多美,全加起來也比不過皆如蕭的一分妖嬈。皆如蕭的邊幅是冇法言喻、叫民氣動的,並且又帶了男人特有的豪氣,那眼眉一看,嘴角一挑,傲視萬物的神情人間冇幾人能夠抵擋。
困難地轉了頭,身邊是一身血紅的孃親,她儘力動體味纜軀,緩緩爬向孃親,來時的那段雪路也被他拖行的下半身染成了紅色。
柱上幾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給了大殿亮光,一襲黑紗裹身的皆如蕭眯著眼,望著台下舞姬翩翩起舞,身邊另有個鮮豔女子為他斟酒夾菜,服侍著他。而他兩旁則立了兩名血衣侍衛,靜佇保護。
本來,是夢啊!娘是假的,是虛幻,師兄纔是真的,是實際。
誰在不斷為她降溫,又是誰為她定時換藥……
但非論虛幻或實際,她都一樣,好疼啊……
恍忽間她展開眼,發覺天空變白了,那是京都裡的天,灰暗淡暗的,小雪飄落的日子。
她孃的……
“燒胡塗了嗎?”
施佰春喉間像被甚麼堵住一樣,發了兩次聲,好不輕易才從喉間將聲音擠出來。
施佰春嘻皮笑容地坐了下來。
半夢半醒間,身材像熔爐一樣燒得熾熱,鑽心砭骨的疼持續不散。
“在地府底下呢,等你下去。”師兄笑著,眸裡流露淡淡冷然。
“不能睡……睡了……就死了……”
“美人……”伯春鎮靜地咧了咧嘴。
伯春再展開眼時,已經是好久今後的事情。她發明本身身處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躺在張大床上,有玄色紗簾將床與外邊隔開來。
“奶名?叫得那麼親熱,你這丫頭和他甚麼乾係?我下的毒是你解的?不過看他還未病癒的模樣,如何著,解不全?”皆如蕭喝著酒,一把按在施佰春傷口上,讓伯春痛得哀哀叫縮成一團,乖乖枕著皆如蕭的大腿,動都不敢動。
兩小我狀似密切,師兄對她看似極儘和順之能事,但施佰春卻是以打了個冷顫。
“青樓?也隻你想得出來,難怪我部下的人找不著他。”皆如蕭手一揮,背麵的侍衛便奔了出去。
她走到皆如蕭榻前,隻見皆如蕭揮退了身邊女子,將那坐熱了的位置給了她。
她聞聲耳邊有人走動的聲音,誰說著:“你這笨丫頭,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改進也冇有。”
“羅刹穀的藥人哪有那麼輕易死,當年被砍成兩半你都活下來了,這回不過是一劍穿心,隻傷到一點心脈,你想死,閻羅王還不收呢!“
“如果殺人是功德,那毀了也好。”施佰春說。
她睜著眼,不敢閉上,任雪飄進他眼裡嘴裡,漸漸地熔化開來。
窗外玉輪細細彎彎,大抵是月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