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斛律皇後數年來無寵的啟事。
……
劉桃枝傻了眼,心想這才幾月份就要避暑?李忠這時也緩過了勁兒,苦著臉道:“陛下,明日實在是倉促了些……”
斛律氏的榮光,決不能在她手中燃燒!
馮小憐垂下眼笑了笑。然後回身拜彆。
馮小憐冷靜看著倒在地上艱钜喘氣的鳳棲梧,輕聲道,“你擺脫了。”
鳳棲梧捂著心口寂然倒在了地上,他看著斛律皇後的背影,痛苦地說道:“彆……去……啊!”
不消她說,劉桃枝身後的禁衛早就大步上前。但是斛律皇後卻冷不丁從蒲團下抽出一柄長劍來,擋在那血盆前,如同護崽的孤狼般收回尖叫聲,“彆過來!”
“就搶先收點利錢吧。”
見喜怒無常的天子陛下口風一轉,劉桃枝站起來不由鬆了一口氣,感覺這下風平浪靜了,但是肚子裡彎彎繞繞比較多的李忠盜汗卻快速下來了……他雖老了可不胡塗,如果天子大張旗鼓去聲討斛律大將軍,那也不過是朝堂動亂一陣,畢竟斛律大將軍的名譽擺在那兒,天然是八風不動,但是,天子陛下竟然將這件事壓了下來……莫非……
那天,她終究住進了這座必定要母範天下的鳳乾宮。
“不錯,不錯,咒語該當見效了……”斛律皇後喃喃道,此時她頭髮全披垂了下來,眼中一絲神采都無,彷彿已成了一具傀儡,本來她被折磨了這麼多年,現在一朝得償所願,竟是真的迷了心竅了。
斛律皇後唸完了咒語,將手中繫著的兩截髮絲投入血盆當中,然後終究淚如雨下,一邊大笑一邊搖搖擺晃地站起家,“如許就行了……如許就行了……我就會得寵了……”
她明白了鳳棲梧最後說的那句話:秋水愛上了鳳棲梧。曉得鳳棲梧不會愛她,與其被如許的痛苦日日折磨,她甘願為他死去……而鳳棲梧被本身所愛的斛律皇後親手殺死以後,這才曉得這是他最好的結局……
少年壓根不睬他,隻是自顧自道:“對了,方纔朕吹奏時有些心得,明日出發多帶些會些鼓瑟吹笙的宮人,朕要埋頭譜一首好曲子……”
劉桃枝奇特地看了俄然抖如篩糠的老寺人一眼,然後趕緊趁熱打鐵道:“恭請陛下回宮。”看來這位禁衛統領也感覺堂堂一個天子,老不住寢宮在宮裡瞎閒逛始終不是個事兒。
李忠不敢再往下想了……
……
“皇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巫蠱之術,弘德夫人與禁軍將士皆看在眼裡,決計不會錯了。隻是她現在神智已……不太清楚了……”
那天,入宮為她跳《蘭陵王入陣曲》的俳優揭下了麵具,憐憫地對她說,你要得寵,那我來幫你吧。
李忠和劉桃枝心中俱是一顫,不知此令將引發朝堂如何動亂,但這位少年天子看似好說話,實則極其剛愎自用,隻好咬牙應下,“是。”
少年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這宮中烏煙瘴氣,誰住的下去。明日起駕去銅雀台避暑。”
斛律光,肱骨之臣,國之棟梁,齊國連勝周國非他不成,在朝野高低,斛律大將軍是渾身都鑲著金邊的人物,但是對於天子而言,卻像總有一根藐小的刺,在如有若無地戳著帝王那顆黑乎乎而敏感多疑的心臟……
少年沉默了半晌,俄然悄悄笑了笑,道,“看把你們倆嚇成甚麼樣……起來吧,為皇後稱個病,彆讓斛律大將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