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皇後身子一顫，然後閉了閉眼，聲音重歸於安靜，“我曉得了。”

“甚麼巫蠱之術？”

芳菲看起來也嚇得不輕，聲音有些顫抖，“死的是浣衣局的小宮女，侍衛看了說大略是昨夜死的，渾身被放了血，同上回死的阿誰……一樣。”

“……章程？”斛律皇後彷彿笑了笑，在這般青煙白幡的背景當中無端生出幾分詭異之感來，“好生厚葬了那宮女，請高僧超度了，再打殺一批亂嚼舌根子的宮人，便也無事了。”

穆黃花神采微異，“你是說，宮中邪祟一事，皆由人所為？”

“皇後孃娘，此事……於理分歧。”穆黃花麵色丟臉道。

穆黃花麵色有些慘白地坐在上首，她本日冇有了細細畫眉描朱的表情，也冇了垂首煎茶的風雅舉止，隻是冷冷道：“可查清楚了？”

鳳乾宮中便全然不是之前花團錦簇的模樣，富麗的珠簾帷幕被撤了下來，換上的白紗幡帳，香案香燭，彷彿一副靈堂的模樣。

“見過夫人。”

“陛下纏綿病榻，又有宮報酬邪祟所害，宮中已是民氣惶惑，如果能讓宮中稍定，便是為千夫所指又有甚麼乾係呢？”斛律皇後的聲音彷彿融進了渺渺輕煙當中，飄忽不成聞。

……

香案前，正坐著一個渾身縞素的人影，初初走進鳳乾宮的穆黃花見到這幅景象，不由吃了一驚，“皇後孃娘？”

……

晨間淡淡的霧氣還未散去，天氣未明，但是全部皇宮卻都墮入了大家自危的惶恐情感當中。

看來這位弘德夫人是真的很為這件事感到困擾，馮小憐想了想，謹慎說道，“《論語》中曾曰：子不語怪力亂神，宮中邪祟亦是此中之列，賢人教誨，必有此中事理。”

一身素色衣裳的斛律皇後冇有轉過身，隻是淡淡道：“宮中再次出了邪祟之事，我是個無能之人，睽違後宮之主，唯有誠懇禮佛，以求彼蒼庇佑罷了。”

馮小憐走上前去，稍稍活動了動手腕，便先為穆黃花捏了捏肩膀，一邊細細察看著她的神情，見她微微眯起了眼，彷彿非常舒暢時，這才放心腸加大了力道。

穆黃花攥緊了拳，生生按下心中翻湧的怒意，“一而再。再而三，如果邪祟之事複興，皇後孃娘又當如何？”

見馮小憐來了，穆黃花仍然冇有甚麼精力，隻是閉著眼悄悄按了按睛明穴，“宮中又鬨出邪祟之事，真是教民氣煩……本日你便先歸去罷，我累了。”

……

冷冷僻清的鳳乾宮中，火盆當中燃燒著紙錢，俄然颳風了，將燃燒殆儘的紙屑吹得漫天都是。

……

馮小憐實在底子不懂甚麼按摩之術，不過是手上力量比較足些，又識得些穴道罷了，在舊藥坊裡閒暇時也冇有少看醫術，曉得按壓按摩哪些穴位能令人頹廢稍減，哪些穴位又能令人昏倒不醒，這才氣假假吹噓幾分“略懂”按摩之術。

馮小憐想了想，“我想去抓出這個首惡嚐嚐看……”

“在玄學當中，頭髮是含有極強靈力之物，七個七月七日生人的頭髮，大抵是用來作為一場巫蠱之術的關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