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憐見她如此坦白，反倒是一愣――畢竟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這幾人一口咬定她半夜出了門，她想要舌燦蓮花證明本身明淨，勝負也隻要五五之數，卻冇想到就這麼一通打，雲芳便這麼招了。

“我說，停手。”

存亡之前，雲芳終究嚇得涕淚橫流，鼻子又流出血來，糊得整張臉非常醜惡，她聲音顫抖隧道：“彆、彆殺我……啊……我錯了……”

“且慢！”

曹婉如瞥了她一眼，悄悄道：“皇後此言差矣，巫蠱之事若不清查。今後後患無窮，何況若此人真是害了陛下之人，更要問出能使陛下病癒的體例。”

馮小憐一怔，緩緩謝恩，冷靜心道這大抵就叫踩著屍身往上爬吧。

還未說完，雲芳便搶過話頭去，聲淚俱下道：“――娘娘，我昨夜親眼所見她與她的翅膀在屋後將巫蠱之物藏了起來，與她同屋之人也皆稱她深夜出了門去，方纔嬤嬤從她身上還搜出了一模一樣的花布，證據確實，請娘娘明察秋毫！”

馮小憐俄然抬開端道，“皇後孃娘，巫蠱之術乾係甚大。錯殺了人不要緊，如果真凶尚潛伏宮中，持續行邪術反叛的話。那纔是得不償失。”

方纔漫罵撒潑的宮女們這時終究完整循分了下來，如果說第一次馮小憐扇了雲芳一巴掌，還能視作是凶暴，第二次馮小憐打了雲芳一拳，還能視作是蠻橫，那麼這一次馮小憐的簪子在雲芳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那便是貨真價實的心狠手辣。

“你敢？”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決定了雲芳和新翠幾人的存亡。

她嘴裡不乾不淨的，左一個狐媚子右一個賤人，穆黃花總感覺彷彿在指桑罵槐般，終究聽不下去了，冷喝道：“不會說人話的東西！先杖責二十，再來回話。”說著便有嬤嬤將雲芳拖了下去，褪了褲子在門口當場杖責，起先還是淒厲的慘叫聲傳出去，背麵便成了哭嚎，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隻剩下了嗚嗚的悲鳴。

斛律皇後見嬤嬤不聽她號令，胸脯有些短促地起伏了起來，雙手緊握扶手正欲發作。她身後那宦者又是為了她遞上一杯茶，她一口氣全都飲了，這才平複下些許怒意。

“哼，憑甚麼？”

“不急。”穆皇後笑模笑樣地擺了擺手，那幾個凶神惡煞籌辦撲上去的嬤嬤便乖乖退了開。她看著馮小憐，暖和道，“我瞧著這小宮女說話層次清楚，聽聽她幾句話也不防事。”

馮小憐一把攥住她的右手手腕，雲芳之前早就被她嚇破了膽，頓時尖叫一聲，“你要何為？！”

“娘娘請看。”馮小憐拽著雲芳的手腕往殿前一湊，隻見她手指內側結著厚厚的繭子，又用另一隻手撚起她的中指，道，“這是套頂針的位置，箍出了一個深槽，骨節都變形了，明顯是做慣了針線活計的。”

“嗚嗚嗚……我不想死啊！不要！不要殺我……”

馮小憐曉得，這，就是本身的一線朝氣了。

雲芳恥笑著“呸”了一聲，彷彿是想說出甚麼暴虐刺耳的話，但是她曉得本身快死了，以是俄然不想再說那些話了，隻是暴露了一個悵惘而又淒然的笑容，然後她就被嬤嬤拖出了殿去，再也冇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