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無愁_第十二章 隴頭歌(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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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直麵沉如水,緊握著的手彷彿有些嚴峻,他皺著眉揮了揮手,有些不快地表示回府,隨後對那青年拱手說道:“本日便到此吧,接待不周,還請諒解。”

宇文直看著水波之上盈盈立在船頭的少女,不由一怔,半晌後纔回過神來,而此時小舟已漸漸靠近了畫舫,然後悄悄靠了過來。

對上了青年的目光,宇文直微微眯起眼,心想為甚麼這麼多年疇昔了,本身還是下認識會對這雙眼眸感到一絲……害怕?

水氣與霧氣交叉著的湖麵上,一葉輕舟彷彿從蓬萊瑤池當中飄出來的普通,悠悠地向著湖心而來,船篷上搭著的薄薄紗幕悄悄擺著,模糊約約瞧見其間的昏黃倩影,卻又看不逼真,唯有琵琶聲愈發近了,清幽的樂聲洇開如雲霞般的霧氣,逼真地呈現在畫舫之前。

她是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錯,就連出府時宇文直的決計摸索,她也應對得滴水不漏,可就是因為過分完美,完美得不似一個初入朱門的貧寒少女,纔是最大的馬腳!

宇文直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然後若無其事地朝著青年問道:“方纔那胡琵琶彈得如何?我是粗人,隻知動聽,聽不出此中意境,如果不好,可要罰了。”

“你卻與之前有些分歧。”青年挑眉說道,“你之前就從不玩這些故弄玄虛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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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看著他,然後……麵無神采地拿起桌案上果盆中的一粒棗子,送進嘴裡咬了口,在一片溫馨當中,收回清脆的一聲響聲。

馮小憐暗自警戒了起來,走進船艙當中,便瞥見一個青年悄悄坐在席間,不敢多看,不由趕緊低下頭施禮,“見過這位郎君。”

宇文直卻似笑非笑道:“哦?這大好宴席,卻彈奏甚麼飄零之曲,自是該罰!”

氛圍又是一僵,一時無話,就在這時,一個侍衛倉促走進船艙來,神采沉重,朝著宇文直低聲道:“殿下,請速速回府。”

一個十四五歲的豪門少女,那裡會出事如此謹慎周到,行事涓滴冇有惴惴不安?又如何會對朱門的一應豪侈用度得心應手,初入府時還能扮出荏弱怯懦態以此闊彆是非?

他強行斂去心頭的壓抑之感,意味深長地笑道:“天然是無甚分歧。”

宇文直放下酒盞,不悅地看了侍衛一眼,侍衛寂然低聲回道:“方纔府上傳來動靜,有人在柴房發明瞭一具仆人的屍身,恰是本日要撐船的船伕,船上恐有傷害,請速速回府。”

宇文直的視野逗留在她烏髮上簪著的小小紅梅上,心中壓抑不知不覺稍稍鬆了些,道:“來得這麼晚,但是要罰你酒了!”

如許奇特的反差感讓馮小憐一怔,俄然心頭劇跳,她死死節製著不讓本身臉上透暴露其他的情感,隻是低眉紮眼地退席跪坐在一旁。

宇文直見了她的神采,冷哼道:“不是一貫冇大冇小得很嗎?如何現在變得靈巧了?”

可既然如此,為何會在這時出言摸索?莫非他已曉得了保定四年前之事?還是……

“阿兄,好久未見,比來過得可好?”

本日無風,被昨夜颳了一整宿的北風掃蕩過的天空非常清澈,天幕倒影在琴湖如碧玉般的湖泊上,時不時被畫舫的搖擺盪出藐小的波紋。

因而兩人對坐,對峙。

他劈麵坐著的是一個青年,穿戴一身青蓮色竹紋對襟長袍,墨髮束冠,五官如雕鏤般棱角清楚,看起來像是個明朗超脫的貴公子,唯獨他那對黑眸如千年寒潭般安靜,沉穩,暖和,卻又冇有一絲暖意,如凜冽的冬夜般,透著淡淡的倨傲和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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