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無愁_第十二章 隴頭歌(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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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憐不知宇文直的企圖,隻是順著他的話頭說道:“是,小憐知錯,這位郎君一看便是氣度不凡的使君,自不會與小憐計算。”

水氣與霧氣交叉著的湖麵上,一葉輕舟彷彿從蓬萊瑤池當中飄出來的普通,悠悠地向著湖心而來,船篷上搭著的薄薄紗幕悄悄擺著,模糊約約瞧見其間的昏黃倩影,卻又看不逼真,唯有琵琶聲愈發近了,清幽的樂聲洇開如雲霞般的霧氣,逼真地呈現在畫舫之前。

他強行斂去心頭的壓抑之感,意味深長地笑道:“天然是無甚分歧。”

嚴峻得身子微微發顫的馮小憐目光四下亂飄著,然後,她留意到了阿誰站在離青年比來的侍衛的手,虛按著刀柄的手。

宇文直隨便地倚在軟墊上,一腿屈起,一手置於膝上,看著劈麵坐著的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因而兩人對坐,對峙。

他劈麵坐著的是一個青年,穿戴一身青蓮色竹紋對襟長袍,墨髮束冠,五官如雕鏤般棱角清楚,看起來像是個明朗超脫的貴公子,唯獨他那對黑眸如千年寒潭般安靜,沉穩,暖和,卻又冇有一絲暖意,如凜冽的冬夜般,透著淡淡的倨傲和矜持。

短短一刹時,馮小憐腦中已經閃過了無數動機,曉得宇文直是想藉此摸索本身是否曉得那青年的身份――因為如果她曉得,她是毫不敢回這個話的,可馮小憐偏生眸子一轉,淺笑說道:“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方纔這位郎君批評琵琶,可謂是精通樂律,看來是在太常寺任職了?”

青年看著他暴怒的模樣,下頜微揚,淡淡說道,“如果還要韜光養晦,本日我便不會來。”

宇文直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問道:“哦?你倒是猜猜看,這位使君官居何職?”

少女低下頭款款施禮,“見過殿下。”

他緊緊地盯著青年,一字一句地說道:“力多則人朝,力寡則朝於人,故明君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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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直麵沉如水,緊握著的手彷彿有些嚴峻,他皺著眉揮了揮手,有些不快地表示回府,隨後對那青年拱手說道:“本日便到此吧,接待不周,還請諒解。”

宇文直見了她的神采,冷哼道:“不是一貫冇大冇小得很嗎?如何現在變得靈巧了?”

青年彷彿對胡琵琶很故意得,淡淡說道:“技藝粗淺,唯其音卻有幽怨難平之氣,暗合《隴頭歌》飄零煢煢之意,意境還行。”

看來宇文直早就對她起了狐疑了,隻是她的一應來源翻來覆去地查,也是隻要在百裡酒坊的那幾年,讓他纔沒有等閒脫手。

那青年瞥了她一眼,彷彿是感遭到了甚麼,宇文直卻還不罷休,神采有些古怪地笑道:“還在油嘴滑舌!當著高朋的麵,也敢矯飾這些小聰明!”

不過她卻隨即留意到方纔宇文直並冇有自稱“孤”,神態模樣也冇有了昔日的陰冷古怪,各種跡象,讓馮小憐的猜想更近了一步,心中暗自警戒。

宇文直沉著了下來,看著劈麵眼眸彷彿冇有一絲顛簸的青年,目光逐步陰厲了起來,薄唇緊抿著,心中快速策畫著無數動機。

畫舫中又歸於最後的沉寂,唯有水波聲與蒸汽沸騰聲響起,但是就在這時,畫舫外俄然傳來幽幽的琵琶聲,彷彿從極悠遠處傳來,隨時都會消逝不見,就如許纖細地響著,卻欲迎還拒地牽勾住聽者的心絃,教人直想聽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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