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你家阿母不知同我哭了多少回，叫你莫要再同解四為伍……”

都是聽慣了的嘮叨，常日裡忍忍便罷了，解四偏又瞥見那少女先是一怔，隨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雖冇有說一句話，那神態卻已讓他一丟再丟的麵子掛不住了。

因而那兩個地痞唇皮一動正想嗤笑，但是看著本身的老邁還正被扭著膀子轉動不得，頓時不敢接話了，倒是解四忍著痛，嘲笑道：“好！某還怕你不成！賭就賭！如果你輸了――”

解四看著地痞兩隻緊握成拳的手，雙眼不由微微一眯，嘴角一撇，曉得這小娘子就算再有信心也無用了。

陰了幾日，終究出了太陽，尚冠裡的街坊鄰居們都從屋內走了出來，或是搬了個小胡床坐在家門口，曬著可貴的夏季暖陽，婦人們坐在屋簷下，一邊不緊不慢地做動手裡的針線伴計，一邊聚在一起三三兩兩地閒話家常。

“某又不是那長舌婦，說道這些做甚？”解四不耐地揮了揮手，“待屋主來了，你與她談妥了代價，便能住下了。既然某輸了賭約，便是任你調派了，你之前叮嚀某替你尋一住處，現在已辦到了，另有甚叮嚀，從速說來！”

“真真是作孽……咦，你們瞧那是誰？”

解四見她並未開口拿此事諷刺，彷彿鬆了口氣，態度也不複方才的桀驁，趕緊說道：“到了到了！就在前麵！”

“以是說呀，誰教她嫁了個……哎，半年前她那阿母又去了，阿趙可真是家門不幸！”

但是這聲音隻是頓了一頓，下一秒，那些聲音便又高了一個調子，愈發鋒利高亢地響了起來――

解四已是忍不住吼怒起來：“如果你贏了，解四就叫你一聲‘老邁’，往前任你調派，如果眉頭皺了一皺，就教我天打五雷轟！”

馮小憐見他這般不耐神態，想著這解四初見她便如色狼附體了般，幾近走不動道，行動輕浮，實足一個下賤的登徒子所為，而在她手上敗得一塌塗地，還不得不聽她調派以後，此時在他眼中，她反倒已冇了妍媸之分，還恨不得敬而遠之纔好，卻又踐行信譽，不敢背信，脾氣熱誠至此，竟毫無一絲矯飾。

……

好不輕易擺脫了三姑六嬸的膠葛，想起那老嫗口中的“猢猻”，馮小憐終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曉得本身方纔的猜想有些弊端。

受了那麼一番怒斥挖苦，解四縱使剛纔還能仗著人高馬大擺出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現在他可算是麵子裡子全失了，走起路來都有氣有力的，有如一隻鬥敗的公雞，見馮小憐笑得肆無顧忌，也隻是重重哼了一聲，發作不得。

一進門，先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冇有甚麼雜物雜草，打理得非常潔淨，左邊另有一口水井，井水甚是清澈，再走進屋中，裡頭也是窗明幾淨，一應傢什有些陳腐，卻也看得出原屋主的細心顧問，對於一家而言屋子是過分逼仄狹小了些，不過馮小憐一人住倒還略嫌寬廣。

而此時，他左手指節鄙人，那銅板清楚就是在……

“有目光！”馮小憐笑嘻嘻地誇獎道，曉得本身倉猝出府一身實在有太多馬腳，說道：“不過我賃屋而住確是另有啟事，不便與人提及，還請解四郎替我保守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