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娘娘抬愛，奴小字綺珊，淑妃娘娘喚一聲綺娘便好。”王綺珊唇角微抿，娟秀的端倪間一片文靜溫文之色，辭吐間又毫無炊火氣，好似感染了書卷墨氣的雋永小詩，席間的其他貴婦也不由連聲誇獎她不但貌美知禮，進退恰當。

場間氛圍一片活絡，李娥姿文雅地扇著圓月紈扇，盈盈笑道：“瞧著席間各位娘子爭奇鬥豔，真真是如百花盛開，賞心好看，看得本宮仿似也年青了幾歲呢。”

昆明池滿盈的水汽跟著另有些酷寒的冷風吹進了龍舟，緗妃竹簾挑起，日光泛在水波之上的清光便漫了出去，映得席間一片波光粼粼。

王謝淑女入宮為女官是常有之事，很多門閥為了能攀上宮中乾係，將女兒送入宮中為女官的也不在少數，蕭錦娘掩口笑道：“哎喲，綺娘莫要推讓了，娘娘看上了你，這但是庸國公聽了也要謝恩的功德呢。”

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功德，王綺珊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卻趕緊推讓道：“娘娘過譽了，綺珊那裡能上得了檯麵……”

“值此晦日佳節，合法泛舟湖上，共賞春光，諸位拔冗前來，本宮甚是歡樂。”李娥姿嫣然笑道，“本宮常日在宮中甚少與外頭走動，不知長安城中的貴女現在怎的愈發容光逼人了？有幾位模糊見過，卻仿似較往年更貌美了，倒是讓本宮不敢認了……”

“是綺珊自個兒不善言辭，隻會在家中操琴讀書，做做女紅，實在難登風雅之堂。”王綺珊雙頰微紅，輕聲道：“家兄在正殿赴宴，常日政務辛苦，這才……”

她話音一落，席間的貴女們不由都紛繁朝那角落看去，隻見那少女身著杏色百蝶穿花羅絹衫，玉青色的雜裾襦裙似水波般輕柔散開，柳眉如煙，顏如渥丹，年紀不過十五六歲，便已出落得甚是秀美端莊，她長跪而起，規矩地說道：“先君是庸忠公，家兄承庸國公爵位。”

因而婢女魚貫地端著精美的小碟為席間上著糕點，李娥姿又與幾個以往從有過來往的貴婦紛繁敘了話，席間一片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竭。

……

李娥姿彷彿發覺到了她的異狀，不由瞟了她一眼，然後纔看著那少女，笑道：“本來是王雄大將軍的遺孀，早就聽聞王家二孃是位名嬡美姝，素有才名，不知長安城有多少兒郎暗中傾慕，本日得見，公然名不虛傳。”

偏殿的宴席還未正式開端，這些長安貴婦們已到齊了，或是聚在一起說談笑笑，或是同席而坐，低聲閒談，即便是再崇高的淑女停止的飲宴，大略也不會有甚麼持重氣味――這些長安貴女一聚在一起，便是迫不及待地開端群情著新出的花腔、皇家的裙裳、西域的香丸……即便是不熟悉的，笑嘻嘻地姊姊mm一通叫，再互讚一下衣裳妝麵的彆出機杼，那便也熟了。

銅熏爐當中飄著淡淡的蘇合香，但是卻袒護不住席間鶯鶯燕燕衣裙上細心熏著的香氣，合著如珠玉般細碎的笑語，矗立的雲鬢上朵朵奇花爭妍，恰是一片燕瘦環肥，軟玉溫香。

天家賜宴，女眷宴席間為仆人的便是這位宮中的淑妃娘娘了，宇文邕的**隻要寥寥十幾人，獨一能夠稱得上受寵的便是自文帝在位時賜給宇文邕的淑妃了，並且當今阿史那皇後是突厥木?i可汗俟斤之女，能在宮中風平浪靜便已可貴了，突厥女子天然冇有出來主持宴席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