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感遭到了馮小憐的目光，高緯轉頭看她，然後撥轉韁繩策馬來到她跟前，問道，“如何了？”

高長恭一愣，卻見馮小憐騰出一隻手，獨一一隻手緊緊攥著馬鬃，這番行動已是奇險，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墜落馬背！但是就在這時，她的竟從袖中摸出一柄匕首來，然後狠狠地刺進小白馬的馬頸中！

燕京山之巔，天池如同一塊深綠陰暗的翡翠嵌在起伏的山巒中，靜影沉璧，在薄霧的輕掩下淨而不流，倒映著澄徹天空中的流雲，而天池岸畔，發展著一大片的萋萋牧草，風一起，牧草隨風擺動，天池波瀾微起，流雲顫抖。

侍衛牽來的那匹‘月照千裡白’公然是通體烏黑，烏溜溜的眼眸看起來很和順，體型比起大黑馬幾近要小上了一圈，一看就曉得是一匹口齒尚輕的小母馬。馮小憐上前摸索般地摸了摸它的鬃毛，它也底子不像大黑馬一樣目中無人，看起來很友愛。

“生得荏弱斑斕，拚起命來卻狠得連男人也及不上，又有陛下毫無儲存的寵嬖……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你……或許今後就是那禍國殃民的妖孽呢……”

……

“牽‘月照千裡白’來。”高緯淡淡地叮嚀身後的侍衛。然後板著臉對馮小憐說道，“你騎術不精，大宛馬跑起來便是風馳電掣。你如果騎它，定要跌傷了不成。”

小白馬癲狂似的一頭撞進了深林中，所幸的是林中樹木並不富強，馮小憐初度禦馬便遭遇如此變故，實在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再加上愈發迅疾的速率幾近讓心臟都冇法負荷，她實在是咬著牙纔沒有哭出來，隻感覺顛簸著顛簸著就要摔下了馬。

……

“淑妃！”

她真的是一個出身寒微的淺顯少女麼？

高長恭一驚，覺得她就要無幸了，但是就在她身子翻上馬背的那一頃刻，她在那最後關頭，左腳腳踝竟將將勾住了馬蹬。險之又險地懸在了馬背以外！

“停！”馮小憐忍無可忍地喊道，她現在正騎在威風凜冽的大黑馬背上，看起來真是也有幾分像模像樣的，隻是視野下移，便能看到馬前一個宦者正牽著韁繩，大黑馬被牽著亦步亦趨地遲緩踱著步，時不時停下來憊懶地嚼幾口牧草，那眼神看上去非常無聊。

更傷害的，卻還在背麵。因為馮小憐的身子幾近是被小白馬拖行著，林間的樹木石頭隨便蹭上一下。便是一道血痕，在如此緩慢下如果攔腰撞上……

……

馮小憐終究脫力地跟著馬兒一起倒了下來，渾身的痛苦便開端號令了起來，驚嚇過分的認識垂垂抽離，然後墮入昏倒。

身後傳來清冽的喝聲，就像是絕望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般，馮小憐第一次感覺高長恭的聲音如此動聽，她強忍著冇有轉頭去看，勉強平埋頭神。遵循他所說的伏下了身子，然後有些慌亂地大聲道，“如何才氣讓它停下來？”

再往前幾百米，就是一個突然往下的陡坡！

“看吧，我也冇那麼弱！”畢竟是有些天賦和根柢的，跑了一圈，馮小憐便垂垂能在顛簸的馬背上找到了均衡感，不由對勁地揚起眉眼，朝著高緯笑道。

瞥見小白馬瘋了般地衝向林中，高緯一貫冷酷自如的眼眸中終究被驚駭所充滿，頃刻間，耳旁彷彿有甚麼喧鬨的聲音在嗡嗡作響，卻又完整聽不到聲音，無邊的驚駭如同一個旋渦將他的認識吞噬，就如許懵住的狀況持續了幾秒，他才猛地用幾近彷徨的聲音吼道：“快……快追！……快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