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開眼以來,商慈用它相過人、勘過風水、辨過法器,總結了一套根基法則,若呈現黃色氣團代表吉相福運,粉紅色氣團表姻緣順利,紅色氣團代表血光之災,而玄色氣團代表統統邪祟謾罵,至於從葛三爺那兒順來的菩提子,純白如雪、不摻正色的氣團她隻見到過那麼一回。商慈猜想那種紅色氣團中包含的能量應當是最為醇厚且正麵的,能夠抵當一些邪祟力量。
攜著三分冷意的鳳目落在他身上,如有若無的脂粉香靠過來,朗達姆趕緊縮了腦袋,盯著空中,目不斜視。
商慈這才了悟,初見他時那股奇特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那就是送炊事的侍女做的,”藍蝶緩慢地堵回,唇角的笑意已帶上幾分森然,“我殺的人不會不認,不是我殺的人,也休想讓我背黑鍋。”
羚婆此話一出,世人皆嘩然,一向從未出聲的鐘羿陽俄然被點名,也不見慌亂,麵對著羚婆癲狂的神采,非常沉著矜持:“羚婆,我敬你是個長輩,這幾日大的家同住一個院落,我也冇和你有過甚麼過節,你這番裝神弄鬼、故弄玄虛,是要陷我於不義嗎?”
待二位大師超度結束,商慈扯了扯師兄的袖子,蹙眉低語問:“昨日還好端端的,此人如何就死了呢?”
朗達姆忍不住雙手合十,言語間有些氣憤:“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女人若與這朱施主有甚麼過節,也當好好說纔是,何需求傷人道命!”
巽方也不再避諱,上前直接握住屍身的肩膀,將朱煜翻過身來,點點紅疙瘩之間有一寸無缺的肌膚,模糊可見那並列排開的三顆針眼。
麵具再逼真也終歸是麵具,很多纖細的神采冇法做到和真臉一樣,以是這位朱公子才經常給她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奇特感。
商慈奇道:“婆婆,這死人如何能夠會說話?”
世人這才發明,院落裡的人都在這兒了,唯有那位苗疆女人藍蝶不在。
葛三爺希奇道:“嘖,看不出來這小子比起老頭子我也年青不到哪兒去啊,倒是風騷……”
商慈亦探出頭望疇昔,那是朱煜的屋子。
同時候,巽方冷靜蹲下身子,用帕子包裹著指尖,似在朱煜的耳鬢旁摸索著甚麼,冇過一會,眾目睽睽之下,從朱煜臉上緩緩揭下一張人-皮麵具。
世人還在這場幽靈附身羚婆指認凶手的大戲中未緩過神來,全部屋子隻餘羚婆將近將肺咳出來的狠惡咳嗽聲。
巽方聞言眉頭微皺,死者為大,現在人已滅亡,在屍首旁說這類話,實是有點不尊敬。
羚婆冇吱聲,慢吞吞地走到一旁的梨案前,拎起茶壺,到了一杯清茶,手捧茶盞,回身走到屍首旁,席地而坐,繼而顫顫巍巍地從衣領間取出脖子上掛著的一個不大的物件,商慈定睛一瞧,竟是個羚羊的角,上麵嵌著奇特的金絲紋路。羚婆將堵著羚角一端的塞子拔掉,這羚角內裡竟是中空的,裝著滿滿的紅色粉末。
隻見羚婆將那些飄著黑團的粉末倒了一些進茶碗中,直接用手指攪了攪,一口飲罷,同時伸出右手直接覆在朱煜的天靈蓋上。
羚婆聞言更加狂亂了,渾身顫抖著,嘴臉變得猙獰而扭曲,但彷彿又被甚麼力量按捺住,麵色在猙獰和啞忍間快速切換著,半響,她的喉嚨裡又傳出那股呼嚕聲,麵龐垂垂安靜下來,身材像脫力了普通,兩條胳膊連同肩膀麪條似地垂著,右手也從朱煜的腦袋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