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宿世的我能如現下如許看到他為情所困吐血的慘狀,或許會有些心軟,即便仍不會立即返回洛陽,去做他的皇後,起碼也會在複書時言辭委宛的同他申明原委。
他顧念我方纔大病初癒,怕我累著,是以一起上行得極是遲緩,行到一些風景絕佳之處時,乃至會帶我和琮兒去玩耍一番。
這世上有哪一個孩子會不盼著父母恩恩愛愛呢?
卻在邁出幾步後,又一皺眉,停了下來,重又漸漸走回書案,即便接下來的幾個時候,他一向心神不寧,奏摺隻批了一兩本,也還是端坐不動,硬是比及晚膳時分才起家前去我的寢宮。
咳到厥後,他以袖掩口,當他把袖子從口邊拿開時,我看到那上麵有一抹殷紅的血跡。
“但是我悔怨了,我不該放你走纔對!”
衛恒接到我這封奏表,實是被氣得不輕,又氣得咳了很久,嘔出一大口血來。
看到宿世衛恒對我這深沉又壓抑的情義, 我才明白為何吳家兄妹必欲置我於死地, 本來我不但是衛恒獨一兒子的母親, 更是貳心中冇法言說的摯愛。
可溫媼幫著他們再如何用心教唆我和衛恒的伉儷之情, 衛恒也隻是將我禁足,再冇有任何旁的懲辦, 乃至還擔憂我的身子,經常讓溫媼給我送去補藥。
公然,等我們一到洛陽,那才做了月餘的好夢便完整幻滅了。
喝得酣醉以後,便合衣躺倒在我睡過的那張床榻上,呢喃自語,訴說他的悔意。
因見我這裡不好動手, 便將手伸到姨母處,誣告她行巫蠱之術謾罵衛恒, 再讓溫媼將這動靜用心流露給我曉得。
“阿洛,阿洛……”
可當他接到他安插的那幾名內侍遞上來的飛鴿傳書,說我因為悲傷姨母病故,加上之前顧問姨母過用心勞,抱病不起時,他便把他說過的狠話全拋到腦後,立即快馬加鞭,隻用了一天一夜便趕到了鄴城,來到了我的病床前。
看著他們父子在山間玩耍玩鬨,我經常會有一種不實在的感受,總感覺這類現世安穩、光陰靜好的感受便如一場好夢,隨時都會從中驚醒。
當我病好後,衛恒再次提出要接我回洛陽,立我為後時,我冇再回絕,即便我不為本身,也當為琮兒著想纔是,便隨他一起又回到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