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衛疇為治頭風之疾，曾幾番命人求請，均未得其人，衛恒倒是自傲，一副定能將倉公請來的口氣。

“任、李二位mm均是出身鄉黨名族，其家屬於將軍很有助益，我又為何要介懷？將軍如果不中意她二人，妾身會請衛朱紫再為將軍遴選幾名美妾。”

一俟我下車立穩，他便鬆開我的手，用心致誌地替我撐傘。我冷靜看了一眼幾近全部舉到我頭頂的雨傘，再看看他露在雨中的大半個身子。故意想叫人再送一把傘過來，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阿洛，我……”

見他咳得短長，微一遲疑，我還是倒了一盞熱茶遞給他。

饒是如此，一進內寢，他便叮嚀婢女為我換衣，再煮一碗薑湯，驅驅寒氣。

屋外還是雨聲淋漓，衛恒推開婢女呈上的雨傘，毫不愛惜本身新換的衣衫，徑直走入雨中，未幾時，身影便冇入一片濛濛的雨霧當中。

衛恒唇角微翹，“好，我定然早些返來陪夫人用膳。”

我先前隻知他君子六藝無所不精，尤精於騎術和劍術，不想他於這撐傘之術亦是成就頗深。

“分憂？好一個分憂！”衛恒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栗。

他的手心潮濕而冰冷，似在模糊輕顫。想不到他平日看起來體健如虎，不過淋一場雨，便有些抵受不住，神采也有些慘白。

宿世，我將這些怨懟深埋心底，從未曾，也不敢在衛恒麵前抱怨過一個字，而現在，它們終究得見天日。

我低眉斂目，有些歉疚隧道：“還請將軍恕罪，實則大婚當日，妾便盼著能有一名mm來為妾分憂了。”

“將軍想多了，程熙我視之如兄，子文我待之如弟。我隻是……將疇前喜好將軍的一顆心收了返來，如此罷了。”

我微微一怔，他這句話問得可真是……求我打他的臉嗎？

想來我宿世當是照著衛華叮嚀，這般同衛恒講的。

衛恒緩緩坐在榻上，手支在膝頭，揉了揉額角，“你是怪我當年冇能護住你，眼睜睜看著你被父王嫁給程熙，對我這個未婚夫大失所望，這才……”

“我當時另有些小女兒心機，明知當時情勢危急，丞相是逼不得已纔將本身的準兒媳嫁到程家，我闔家既受丞相與將軍大恩，自當極力相報。”

我輕聲道：“將軍當明白，若我真故意去丞相麵前告將軍的黑狀，早就去了。那樣的事，若非逼不得已，再也走投無路，我是絕計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