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姨母所居的屋舍雖在高地,卻也被困在這裡,一時冇法出發分開樊城,返回許都。
雄師行至許都時,衛疇便冇再讓我們這些家眷跟著他持續南下, 而是將我們留在了許都。
我心中一動,問他道:“惡夢?甚麼樣的惡夢?”
他想了想,終究冇再對峙己見,護送我到了樊城以後,幾次叮嚀我,“你彆在軍中亂走動,最好緊緊跟在母切身邊,寸步不離。”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阿洛,現在這雨已經下了三日,或許它明日就會放晴,可我毫不能讓你冒任何風險。”
我尚不及反應,便被衛恒猛地拉入他懷中,跟著便聽他悶哼一聲。
我卻不肯,“我曾承諾過倉公,如有朝一日父王攻陷荊州,要替他向父王進言,免荊州六郡的百姓遭屠城之禍。”
衛恒對此非常鬆了一口氣,他握著我的手道:“幸虧父王明智,冇讓你們持續跟著南下,不然你們離疆場太近, 我實是放心不下。”
但是跟著便有七八艘劃子逼了上來,團團將我們的座船圍住,就聽章羽的兵士紛繁喊道:“將軍有令,務必活捉這船中統統女子,不成傷到她們,餘者殺無赦。”
我隻當他是介懷衛玟受命庇護姨母也在那艘船上,纔不肯我同姨母一起。
駐紮在城外低窪之地的兵士被淹了大半,便是城內也好不了多少,高山水深丈餘,冇法行走,百姓皆以門板澡盆為舟為船,坐臥其上,以求保命。
我心中疑竇叢生,莫非章羽竟是想要擄了我去不成?
他一貫安閒自如,便是泰山崩於前也是麵不改色,如此煩躁不安,我還是頭一回見。
但是奇特的是,那些火箭就跟長了眼睛普通,隻射彆的船,獨獨不射我和衛恒所乘的這艘船。
衛疇得知這個動靜後, 非常大怒,也派了一隊人去查,到底是誰害了嫂嫂一行,是山匪盜賊還是旁的甚麼膽小包天之人。
我有些不悅,推開他道:“公子何出此言,是不想我去火線陪你嗎?”
他遞給我一個玉盒,“接下來這幾個月我要陪在父王身邊, 親臨戰陣之間, 怕是不能每月定時返來看你。我問過醫官, 那藥引不消新奇的血亦可,我便先備下了些, 用蠟丸封好, 每月到了你該服藥的時候, 用起來也便利。”
衛恒正想安撫我,忽聽耳畔響起“嗖嗖”數聲,跟著火光沖天,不知多少支火箭如雨般朝我們射過來。
怕我悲傷, 衛恒不敢說出凶多吉少的話來, 仍舊命人持續去找嫂嫂的下落。
許是他這一次,說動了很多衛疇所倚重的智囊、將領同他一道勸諫,終究使得衛疇勉強承諾臨時退兵。
實在他大可不必如此敏感,自從吳楨對我無禮那件事以後,也不知姨母同衛玟說了甚麼,而後再見我時,他向來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站的離我極遠,隻簡樸的同我問完禮後,便再未幾和我說一句話,恐怕對我略靠近些,又給我惹來一堆的費事。
我心中發緊,倉猝想要看他是不是傷到了那裡,卻還是被他緊緊箍在懷裡,轉動不得。那些章羽的兵士卻趁機一湧而上,一柄長槍刺來,他卻不閃不避,由著那槍尖刺中他攬著我的左手,也不肯放開我。
如果我不去到樊城,到時要如何完成倉公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