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樹林的時候,她用獵人的衣服將匕首上的血跡抹乾,匕首上,一個“月”字閃著一抹流光,手柄上更是鑲嵌了一拳寶石,藍藍綠綠,纖漠看得出,那寶石顆顆都是佳構。纖漠皺眉,這匕首的仆人隻怕不是普通人。
隻是,稠濁的鮮血的味道裡模恍惚糊的有過一陣暗香,那暗香不是花香倒像是一種耐久的極品檀香的環境下感染上的味道。纖漠深吸了幾口,還來不及辨得更清,那抹香氣便隨風消逝了。
隱在深山當中的道觀在白雪的簇擁之下泛著一絲清冷,陽光慵懶,零散的灑下,反倒更添了一份冷意。一名二十來歲的女道姑,一身青衣有些招搖,拿著一個長帚在觀門前掃雪,每掃一次,地上便暴露一份青石台階。
那一天,纖漠捧著孃親的骨灰站在雲塵觀的大門口,小小的人影在滿盈著陽光的雪山上,遠瞭望去隻是一個斑點。埋頭師太翻開門的時候,就瞥見一張剛毅的小臉,隻是臉上的淚痕還留下了一抹陳跡。
那一跪便跪了三天。被埋頭師太帶進雲塵觀的時候,纖漠已經是滿身冰冷幾乎死去。
纖漠感覺好冷,全部天下俄然變得好暗,她想閉上眼睛,但是明智卻讓她睜大了雙眼將麵前這個男人的模樣狠狠的印在了心上。這個身子是臟的,無所謂!纖漠如許想著,竟然不自發扯出一抹苦笑。
而纖漠的母親,恰是被葬在了雲塵觀的歸塵園裡。
在纖漠的印象裡,孃親在將軍府的後園裡,老是蒼茫的望著遠處的雪山對纖漠說:“纖兒,或許……那纔是孃的歸宿。如果有一天……如果……如果娘不在了,就將我送到那山頂上去……”
地上的女人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剛纔浮泛的眼神也清瞭然幾分,她瞅了纖漠一眼,倉促的起家,手忙腳亂的向後跑去,讓纖漠有些心寒的是,那女人竟然連轉頭看一眼的勇氣都冇有。
埋頭師太還冇來得及發怒,倒是中間一個沉不住氣的小道姑站了出來,指著纖漠的鼻叱道:“那裡來的不懂事的孩子,佛門之地且可托口胡言?這裡不是用來葬人的處所,好好的找塊墳場將你娘安葬纔是。”
穿過樹林沿著上山的小道一嚮往上走便能夠通向山頂,山頂上是一座道觀,名為雲塵。雲塵觀在雪山頂,一年當中除了七八盛暑之月都是白雪皚皚。話說是三百年前一個被愛傷透了的女子削髮以後建立起來的,雖為道觀,但是收留的儘是些被薄情之人傷了結又不被世人接管的女子。
埋頭師太吃了一驚,麵上卻冇有一點神采,她掃了一眼纖漠眼中的骨灰盒,有些迷惑的問:“那小施主的意義是……”
纖漠的孃親真的歸天了,是纖漠捧著她孃親的骨灰上山的。纖漠記得她上山的時候,接連著下了一個月的大雪卻剛好停了,陽光灑下的時候,卻也是最冷的時候。
纖漠皺了皺眉頭,但是卻冇有畏縮。她抬起手,手指拉緊了衣服的繫帶,隻悄悄一鬆,身上的布衣便從身上滑落。紫紅的肚兜,烏黑的膚,在暗淡的光芒下,泛動著一種魅惑。
那獵人愣了一下,手中的繩索窸窣的落到地上,一雙眼睛裡隻剩下泛著魅惑嘲笑的纖漠。他舔了舔嘴唇,有些癡癡的吐出:“美……好美……”獵人腳步盤跚的往纖漠走去,那神情彷彿有些意亂情迷,早已經丟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