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曉得買賣要緊,但他兼顧乏術,新年是寒暄應酬最忙的時候,他得顧著這一頭,工廠那邊隻能靠白蔻一人扛著,幸虧年前該做的安插都做好了,現在隻需按部就班,再防備一些不測環境就好。
快傍晚的時候,出去的木工們返來了大半,少部分人還在離喜樂坊比較近的中坊內乾活,因而這些先返來的匠人又去聲援,白蔻等不到最後結束,叮嚀管事們盯著,她先回府,明日聽好動靜。
“世子有何叮嚀?”
“如何不可,鐘鳴院裡我說了算。”顧昀俄然伸手將白蔻攬入懷裡,低頭就在她唇上親一口,“我說行就行,不可也行。”
“冇甚麼不測,隻是想等工匠們返來,以是多呆了一會兒。”
明天賦大年初三,顧昀要與弟弟出門拜年,既然他要外出一整天,白蔻也就冇在府裡摒擋家務事,早餐後就分頭走了,去喜樂坊看看工人們放棄年假加班加點這幾天做得如何樣。
這一整天,這些屬於工廠的工匠們不斷地跑來跑去,一家一家地裝鏡子,還要算好時候趕在暮鼓之前回到喜樂坊。
“返來得這麼晚,工廠有不測?”顧昀見白蔻不肯上來,他故作落拓地走疇昔。
“也就是申明天我們能夠等著聽好動靜了?”
“你冇返來我那裡吃得下,急都急死了,還覺得你碰到甚麼事呢。”
“多拿一副碗筷,你累了一天,跟我一塊吃。”
“應當是的,各家掌櫃們都很鎮靜,看他們的神采,應當不會錯的,我彆的帶返來幾箱新做的打扮鏡,用了新鏡框,一會兒拿給您看看。”
“天子腳下哪有那麼多不測,彆把您的侍衛們都當茹素的,我去叫丫頭們開飯。”
白蔻策畫著歸去跟世子籌議一下,等忙完這一茬,要給過年加班的工人一些嘉獎。
白蔻不再華侈唇舌會商這個,何況她在內裡一天,到現在也是又累又餓,出了耳房就叮嚀開飯,多備一副碗筷,她再急倉促地回本身屋洗手淨麵換衣,把本身清算潔淨到正廳與世子同桌用飯。
顧昀見入夜了白蔻還冇有返來,內心開端有些焦急,丫頭來問要不要開飯他都直接推遲,直到快一更了才終究聽丫頭通傳白管事返來了,終究鬆了一口氣。
既然統統籌辦安妥,就不再比及初四再集合送貨了,畢竟安裝鏡子也要時候,因而叫來車輛,先從路最遠的鋪子送起,路近的明天送也來得及,大不了乾一個徹夜,總之必然要趕上初五的年後停業。
鏡子豎著放在專門的箱子裡,為了減震箱子裡和車上填滿了稻草,連同鏡槽一塊緊緊地綁在車上,蓋上油布,木工帶著本身的東西,吊著腳坐在車尾,然後給每個木工分彆一個賣力的片區,車伕們趕著車子跟在各掌櫃的馬車前麵先分頭送貨,等著木工們一家一家地上門安裝。
“好吧。”
顧昀險險地扶住床沿,聽到身後傳來白蔻的偷笑聲,敏捷地翻身返來,再次抱住,在她臉上偷到一個吻,然後才起床披衣,趁著丫頭們還冇有過來服侍晨起,偷偷摸摸溜回本身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