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比及哺食。”白晉硬了硬心腸道。
揮動連枷給黍脫粒這類事往年普通由蘇秦、張儀、孫賓三個大老爺們做,今兒固然多了白晉和狩女,但兩人均年幼,估計揮動幾下連枷就氣喘籲籲了。
四人安息了一會兒,又再次收割起來,直到快到申時的時候纔將割下的黍挑歸去。用麻繩將割下的黍捆了,用竹子製成的擔乾挑著歸去。蘇秦、張儀、孫賓他們一次大抵能夠挑起一百多斤,白晉是故意有力,隻挑了幾十斤。狩女在他們四周跑來跑去,偶爾停下獵奇地瞧著他們。
唉,看來是個奶爸的命了。白晉無法感喟一聲。
院子中專門辟出一塊處所用來脫粒和晾曬。空中被平整得光滑如鏡,挑返來的黍在上麪攤開,然後用連枷拍打脫粒。連枷由一長柄和一組平排的竹條或木條構成,用來為穀物脫粒。用連枷拍打一番後,再將脫落的黍掃起來,和黍的杆莖分開。等黍米曬乾後,再篩去滲入此中的泥石,便可入庫儲藏了。
“哈,小狩女乾得好!”蘇秦拊掌笑道,“餘子,看來你是教唆不了這隻小老虎的了。”
“孫師兄,接著。”白晉將一個桃子拋了疇昔,還冇等孫賓接住,半路卻殺出一個程咬金,一下子把那桃子給截了。
狩女咬了兩口,皺了皺眉,不是她喜好的肉乾,遂把手中的一物朝白晉拋了過來。
本來白晉是想攤大餅的,但是苦於炊具的限定,隻能做些能做的了。灶台倒是比較輕易製作,但鐵鍋鐵勺菜刀等一些鐵質廚具就不好弄了,誰讓戰國還是青銅期間啊,鐵器還比較少。冇有硬體設施,有些菜還是難以做出來。比方一些炒菜,用陶鍋輕易燒穿,用銅器的話又冇有合適的。再說,銅鐵多用於製作兵器,代價昂揚,普通人家還真用不起,隻能用陶的。要打造鐵質廚具,不但要有人,還得要錢。
“餘子此言差矣,天下雖紛爭不竭,若強不執弱,眾不劫寡,富不侮貧,貴不敖賤,如此豈有狼籍?”蘇秦拿著芋頭葉點了點張儀道。
五人在垂垂變淡的陽光中一步步向鬼穀走去,身後還冇有收割的黍在晚風中悄悄扭捏著,沙沙作響。
狩女聞到那藥材味早就跑開了,她受傷那段時候冇少被中藥苛虐,因此厥後聞到藥味就逃開了。白晉倒無所謂,端起一碗喝了,味道倒有點像涼茶。
白晉除了帶了一些韭菜盒子來,還帶來了一些新奇摘下的李子和桃子,這些都是在院子中的李樹、桃樹上摘的,在清冷的溪水中泡一泡,清甜又解渴。
狩女對張儀齜了齜牙,冇有聽張儀的話跑回山上,反而跑到樹蔭下,坐在樹下假寐起來。
“哎,小狩女,再多捕兩隻吧。”張儀鼓動道。兩隻六人吃有點少啊。
在這個幾近與世隔斷的山穀當中,現在光陰靜好,現世安穩。人間的狼籍離他們另有些遠。
白晉對蘇秦和張儀的辯論已經習覺得常,遂搖了點頭持續洗果子,顛末洗濯的果子水靈靈的,看著更加適口。
在樹蔭下就有一條小溪潺湲流過,小溪兩岸比較規整,不像是天然構成的。說是小溪,更像是一條水溝。
新築場泥鏡麵平,家家打稻趁霜晴。笑歌聲裡輕雷動,一夜連枷響到明。
廚房裡冒出裊裊炊煙,孫賓一邊摒擋野雞一邊從窗子向外望去,蘇秦、張儀、孫賓把上衣除了,舉著木製的連枷甩在黍上,劈劈啪啪作響。偶爾飛濺起來的黍粒掠過他們的臉頰,跟著清脆的拍打聲落入到另一處的黍杆中。額角的汗水反射出落日的餘暉,順著臉頰滾落到狹長的黍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