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可不是麼，連命都丟了，算甚麼聰明人。

“歲歲，實在驚駭，便……”她本要說，打電話給她，轉眼思及資臨的為人，話又慫歸去，改口道：“便想想你的母親，多虧你，她才氣得救，你該高傲。”

資臨薄薄的唇角抿成一條線，大拇指摁上食指，一下下摩挲，像是將甚麼捏在手裡，從撫摩到撕碎，短短數秒，粉碎的快感，已在腦海中預演過。

他說：“我要開端了。”

歲歲一愣。朝歲歲，多了個朝，是她的姓。她被服侍慣了，未覺半分不當，被人擁著往裡去。

被饑餓占有的大腦閃過一絲復甦動機。

濃黑的夜風中，鳥籠燈暈開的一點子光圈，剛好充足照亮歲歲那張不幸巴巴的小臉，以及她倔強警戒的目光。

現在他看她，就像是阿誰男孩子動手解剖屍身時的躍躍欲試。

歲歲雖是死過一次的人，但還是怕死，芝麻點大的事都充足刺激神經，更何況易麗將話說得又狠又決。

不過一次約會罷了，約會是歲歲的剛強，她喜好看男人神魂倒置。

水青色旗袍並不是量身定做，他一時髦起的動機，冇來及籌辦，隻能讓人帶她去取成品。還好，她有副嬌小肥胖的身子，半點贅肉都冇有，足以塞下統統矜貴華服。

他看著她，視線高低一搭，隨便的核閱，像是高高在上的宣判者。

歲歲半點疼痛都受不得，總有人哄她，掉淚有人哄，皺眉有人哄，受了傷更是天崩地裂，彷彿天下末日。

連夏生總說她聰明，滿是誆她的。

尚未回過神，透明的酒杯抵上來，她的唇邊冰冷一片。歲歲往牆邊貼，試圖避開，那裡能避開，男人點了點她的唇，勢在必得的目光自她臉上一掃而過。

如許好的屋子，理應有個好主廚。

歲歲心想，這家仆人審美真是奇特，固然不是常住的處所，但怎能讓客人到樓上用餐。

易麗不敢看她，一頭紮進車裡，隔著車窗同她揮手告彆。

歲歲悶悶不樂。

如果明天和她走出來的，不是資臨，是彆人，那倒還好說。起碼事情還是在她掌控中，她另有罷手賠償的機遇，現在資臨插一腳，環境便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