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拉拉！

一支箭竄來，釘在箭樓的外牆裂縫處，箭尾快速的顫抖。箭樓的火把孔，吐著熊熊的火光，透得羅環半張臉硬冷如冰。

放聲大喊：“白袍安在？”

他一聲大吼：“控！”

劉訚不知上哪尋了張木盾，緊緊護著劉濃，勸其拜彆。劉濃卻靠著箭洞口，尋覓著來福的身影，一顆心直沉、直沉。

羅環踏至箭口，虛崩了一下弓，隨即放聲喝道：“人數尚不敷千，便敢口出此等大言。來，敢至莊門五十步者，我羅環提頭給你！”

看著戰果，羅環搖了點頭，練習的時候還是太短，看似駭人，實在隻倒了七八個，幸虧對方都是烏合之眾！

聲音越來越近，青袍、白海棠！

整齊雄渾的吼聲從箭樓砸出，幾束奔近的火把被聲奪誌，一怔以後，回身便逃。

匪首驚赫欲死想轉頭，脖子猛地一涼，舌頭觸碰到了冰冷，隨後眸子瞪突，看不見，聽不見。

他透過箭洞口一眼掃去，前山口的柵欄正在燃燒，四周都閃著火把，也不知有多少賊人，模糊還聽得有廝殺聲。

滾著油桶的人，頭飛了！

李催眼尖，一眼瞥見在那火海火線，有人正衝殺。火光猛地一閃，他看清其人身影，大聲叫道：“來福！”

“有多少人？”

簌！一排箭雨急突。

賊人夜中執火把，申明人數未幾；如果兵力充足，直接撲過來就是，何必點著火把四周晃。莊子隻要正麵才逢敵，有這排箭樓在，這群烏合之眾想要進莊，休想！

劉訚沉聲道：“尚且不知，小郎君請回屋安待！放心！有莊子在，他們突不出去！”

“啊！！”慘叫聲傳來！

誰在內裡？

猛地，內裡再傳一聲悶響，李催撲近一瞧，隻見在遠方爆起一團火光。火舌捲了人，捲了木桶。

火海中心，匪首叉腰大笑，早傳聞這莊子有錢，莊中部曲亦未幾，是個新士族。隻要砸破莊門，便搶他個精光，再拉一批部卒。如果有上千部卒，就是高門大閥的莊子，亦可嘗試搶搶！

劉訚舒了一口氣，暗道：小郎君讓羅環做部曲首級，果然是慧眼獨具，怪道乎前段時候部曲們都到後山去砍柴，本來是作這等用處。

一個流匪滾著油桶，三個流匪扛著案麵庇護油桶，目睹離莊門隻要三十步了。俄然，地上橫著拉起一道雪光。

“嗡！”

一聲弓鳴如潮！

莊門乃厚木，頂不住油桶的燃燒！

此戰雖勝，可極是弄險，傷亡也太重。十九名青袍劍客死了四人，白袍部曲亡十人，青壯三人。傷者，二十餘人。

莊中的蔭戶們，拉著木板，拖著一具具的屍身，他們要將這些流匪拖向山外。小郎君說了，葬在外山口，豎個碑。

傷者要撫，死者更要撫卹，重撫！

嘩！

稍後，有低低的抽泣聲傳來，劉氏再一次紮破本身的手指。楊少柳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含住輕吮。

次日，陽光射著血水，火把頭冒著煙，血腥味灑滿四野，四下皆是殘肢斷體。

……

不待劉訚答話，回身快速的奔向箭樓。

劉濃行於前，麵沉若水。若不是來福一時髦起，跑去守崗哨，大能夠逸待勞，安穩守到天亮，賊人則會自行退走。若不是本身粗心，且暗存幸運，早日在前山口建莊子，也不至於鬨到如此地步。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