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得閣房，各自落座，庾亮便將郭璞所言之事稟了。

衛玠道：“年幼之時，我曾問外舅，人，為甚麼要做夢？”

……

“哦……”

“衛氏！快快拿出去！”

說到這裡，她一頓，看向劉濃，等了幾息，劉濃冇有接話，持續道：“嗯……，你與庾亮有隙，庾琛在謀會稽太守，據聞司馬睿與王導，對其名譽亦甚看重，恐怕將允。可你注籍華亭，份屬吳郡士族，隻要己身正，又何必懼他。莫不是想藉此，讓我衛氏替你說和？”

郭璞問道：“何人在操箏？”

庾亮細細一思，眼睛越來越亮，答道：“文有王導以控中樞，武有王敦領將在外！莫非，景純兄是想我……”

庾亮被他的擊案聲嚇了一跳，心中卻暗道：父親，已經同意了。答道：“他本日言本身命途，將死於非命。希今後，我庾氏得貴之時，能保其不死。”

說到這裡，他低下頭，看著劉濃。劉濃似征似夢，眼角有淚，他想起了本身的後代，那些難以消逝的過往，有肮臟、有牽掛、亦有悲歡。

衛夫人道：“說吧，汝欲為何？”

屋內鋪著鳳葦蓆，脫屐而入內，衛夫人摒退女婢與健仆，隻餘二人對坐。劉濃稍稍傾右，看著案上的沉香不語。

“哦！”

衛夫人視為默許，想起了衛玠所言，衛氏自過江，冇有人在中樞撐門庭，實已衰弱，若得庾氏借力，亦無不成。

庾亮奇道：“父親，衛氏所言為何？”

庾亮驚奇，眼睛一轉，隨後拍腿笑道：“父親，莫非衛氏欲與我庾氏……”

劉濃知她不喜本身，這恐怕是改也改不過來了，終需顧及世叔顏麵，緩聲道：“長輩之言，小子羞慚。衛通郎君偶然之失，豈可掛懷……”

庾亮麈擊手掌，仿似看到了本身身處王敦軍府，擺佈而逢源，垂垂的，漸漸的，一呼百應……

外舅答：“是秉承曾為之事，人們未曾夢見坐車入鼠洞，亦或碎薑蒜喂鐵杵，是為無先例。”

郭璞笑道：“庾公不日便會前去會稽，任太守。如果元規，前去豫章，那王處仲為王氏計，又怎不會以禮相待。以元規之才，在軍中任職，定能一展所長。需得結識英才，多施恩於人，緩緩而圖。終有一日，嘿嘿……”

“哼！”

“叮，叮，咚，……”

脆嫩的聲音從樹後響起，從樹背奔出兩個小孩子，一個七八歲，一個十來歲，都著錦衣華服。

我命尚且不安，何必為彆人憂矣。若真是那等人物，命數必變。多投一子，說不定，亦能憑添幾分變數。

庾琛重重一擊案，怒道：“郭景純此人，極擅弄實作虛。他替我庾氏謀至於此，所為何來？”

衛夫人在屋內低聲道：“虎……汝，好自為之！叔寶，亦叫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