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九章 針鋒相對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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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漢建國之君劉邦以來,便對世家精英後輩極是憂厚,百官上朝都不必向天子膜拜。到了魏晉期間,世家更是自重身份,這縣丞隻是個八品濁史,非是太子洗馬、中書舍人那等清官,普通都是由庶族豪門後輩充當,劉濃當然不會向他下跪。

縣丞張芳身子略微後仰,把那還低著頭的張憦一掃,說道:“堂下張憦,你訟告的是流民,還是士族?”

未幾時,牛車便至,車伕攜著小郎君落定。那小郎君整了整冠,略略適應了那稍顯刺目標陽光,悄悄的拍了拍本身的臉,昂首一觀。

“哦,士族後輩。”

差役從堂中奔出,歉然的低著首。劉濃也不難堪他,微微一笑,跟著那差役搖進了堂中,端端的按著雙膝跪坐,而不是跪伏。

真是乾脆利落,朱燾撫掌而讚,擺佈一陣盤桓,似在醞釀,半響,朗聲道:“子曰:不患無位,患所未立;不患已知,求為可知也。請引老莊玄經而答。”

正陽之光,披在那以堅石壘就的軍事要塞四方,渾似為其渡了一層金。一輛牛車蹄它而來,守門的城衛上前欲攔,車後的差役反倒幾個快步,拉住那城衛一陣低語。車上的車伕淡然一笑,舉手揚鞭,牛車再度啟行。

非論是這世還是後代,他對儒道經玄都不精通。能答這一句話,是因為這話,恰是後代的高人所贈。

總算把你引出來了!

一乾差役儘皆鬆了一口氣,而那縣丞又驚又急,麵色更黑,戰戰兢兢的向著寬服男人深深見禮。寬服男人卻看也不看他,獨自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把劉濃高低擺佈一陣細瞧,嘖嘖讚道:“臨風之小鬆,雖幼卻骨傲。莫不是衛壁人,當初……”

“諾!”

路呈斜坡,牛車一起迎著陽光,繞著曲腸,直奔山顛。

縣丞暗一咬牙,回身朝著府君再行一禮道:“府君,此童確切冒充士族後輩!”

徐節一聲得令,擺佈揪了那張縣丞,如此這般急轉而下,張憦早已嚇成了一堆爛泥,滿身如抖篩,身下則是一灘水漬。

“妙哉!”

一語之失,便潰之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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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濃沉吟數十息,情不自禁的繞著堂中紋石而行,木屐踏了十八響,猛地眼睛一亮,答道:“天之道,損不足,而補不敷。人之道則不然,損不敷以奉不足……”

“服從!”

張芳道:“命你速速前去,將其家人家仆一併帶來,不得有誤!”

他隻好上前,嗡聲答道:“徐節在此!”

朱府君眉頭輕皺,彷彿正在想,剛纔說到哪兒了。沉吟細思,卻怎生也想不起來,心中更怒,把那縣丞一撇,顫顫危危的慫包樣兒,果然是個德行勢孤的。再一看劉濃,但見他站在堂中,受世人環圍捭闔而視,卻不卑不亢,沉寂風雅,輕風拂過葛袍,引得袍角如徐而展。

“據本縣丞所知……”

劉濃輕聲而應,把門口兩側差役掠了一眼,暗吸一口氣,撩起袍角下襬,舉頭挺胸,正視不斜,跟著領頭差役跨入門中。他和劉訚早已定計,如果那張愷之弟與人竄通欲強行不軌,無計可施之時,便由劉訚持衛玠名刺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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