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轉東門口,桓溫獨自拜彆,殷浩聘請劉濃一同去殷府小酌續雅,劉濃尚要去大司徒府呈牒,隻得直言相拒,二人約好再見光陰,便在巷子口道彆。
靜月無聲而流,綠蘿看著近在天涯的小郎君,那眉、那唇,那早已烙於心間的每一寸。
直至告彆時,宋禕芳蹤也未現。【ㄨ】
桓溫在林道等待已久,挑簾而出,問道:“阿父,何如?”
劉耽走到潭邊,伸手入潭,洗著指間餘墨。波紋一層層盪開,將那一輪斜月推得隨波搖擺。凝目水中亂月,喃道:“致傲易折……”
“劉郎君,劉舍人,且稍待……”牛車吃緊行來,轅上的車伕一邊揚鞭,一邊呼喊。
劉隗喝道:“玄亮,慎言!”
劉濃接過信一看,筆跡蒼勁,上書:劉舍人親啟。微微一笑,並未急著折閱,將信揣入懷中。
取出懷中手劄,扯開封口,倉促一閱,嘴角淡然一裂,將信半數作三,塞複書封,複揣入懷。
“袁郡守留步!”
“沛郡劉氏!”
桓彝冷冷一哼,瞪了兒子一眼,怒道:“門不對庭,休得再提!”(未完待續。)
劉隗冷聲道:“如果此番祖豫州伐北,大將軍順勢再入豫州,君當何如?”
……
紀瞻站在高高的書架下,聽完劉濃所述覲見司馬睿與司馬紹的過程,捋著長鬚半晌無語,而後與劉濃提及吏部任職一事,當今劉濃已是太子舍人,紀瞻便再次勸劉濃在吳郡佐近尋覓一縣,想必六七年間便可有所成績,何如劉濃意態果斷,紀瞻亦隻得作罷。
輕步走上青石小橋,歪著頭看了一眼水中倒映,一身烏衣,豪氣逼人。
“劉舍人,且在此稍侯!”
“嗯……”
“小郎君,婢子做了醬伴魚腥草……”
桓彝揮著衣袖,疾疾走到道口,昂首望瞭望月,再看了看掛著硃紅燈籠的袁氏莊院,沉默長歎一口氣。
脖子上又軟又彈,劉濃緩緩吐出一口氣,而此情此景,恰若昨昔。
嗯……
不怕,就一下。
刁協一愣,凝目逼視劉隗……
屬官將劉濃領到一所涼亭中便三晃兩晃不知去處,劉濃泰然處之,在外間品了半個時候茶,那名屬官姍姍再現,帶著劉濃走入裡間。
劉濃上前遞上名帖,稍後便有一名司徒府屬官迎出來,看了看劉濃,淡然道:“且隨我來!”
分開謝府,青牛繞城而走,夕照灑在背後,灑下一地爛黃。
侍從接過信,疾疾而去。
刁協酒氣沖天,豪情頓生,怒道:“若王阿黑敢行逆上,我當可誅得!”
來福在巷外等侯半日,見小郎君返來,從速迎上前,手裡提著食盒。
是夜,小小的彆墅院中其樂融融,綠蘿與洛羽籌措大半天做了滿滿幾桌子菜,圓圓的矮案擺在院中,白袍與青衣對座,小郎君與花蘿婢共席。
當行至竹林清溪口時,劉濃跳下車,揹負動手,沿溪步行而回。行動踩在落葉上,軟軟的,淺淺作響。
亦不知過很多久,暖香陣陣襲來,迷含混糊的展開眼,綠蘿正跪在麵前。
來福製住車,劉濃劍眉瞬皺瞬放。
來到小橋畔,找到昔年之所,取出懷中絲巾,細細的鋪展開來,漸漸的坐下來,斜斜的躺下,以手枕著頭,瞻仰夜空。
星月印潭,夜風已冷。
夜,彎月掛角。
“小郎君,小郎君,醒醒……”